“不然呢?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幕后指使之人是谁?”濯缨不禁好奇地问道。
“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徐文君说这话时透着古怪,却始终不肯多说,说话也不觉有些结巴,“濯缨姑娘,你莫要胡说,我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捉妖师,根本就不知朝堂中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濯缨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向院外,她觉着这些凡人好生麻烦,还不如直接劫走那个容铮来得容易。
“你……你知道些什么?”徐文君似乎藏了几分担忧,回过头见暖阁里的夙厌离仍在安睡,方又问道。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濯缨撇了撇嘴,遂拂袖而走。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徐文君的嘱咐声:“濯缨姑娘,你出去仔细些,这会儿廷尉衙门的人正到处捉拿昨夜擅闯诏狱的贼人……”
离开都尉府后,濯缨又悄然去了一趟诏狱,她本想直接带走容铮的,然而她找遍了整个诏狱,也未寻得容铮的踪迹。她不得不又回到都尉府,找到徐文君问个清楚。
这才知道因昨夜刺客之死,徐文君去找了六世子,虽是插手了此事,然北梁帝生性多疑,竟还是不肯放人。六世子从中斡旋,那廷尉怕也担不起西临世子被暗杀于诏狱的罪名,才将此事又捅至北梁帝那处,夜九千这才差人将容铮押送去了摘星楼幽禁。
濯缨凭借商星的身份,自由出入摘星楼,遂不必偷偷摸摸了,大大方方入了摘星楼,却未打探到容铮关在哪里,她不得不去会会月长庚那个老头子。
“容铮在哪里?”濯缨入了书阁,神色冷静地瞧着月长庚。
月长庚仍旧端坐于书案前,神色如常地翻看竹简,良久,方才抬眼看了濯缨一眼,不动声色道:“你是容世子的影卫,你不知他下落,反倒来问我?”
“我不问你,又问谁?你是这楼里掌事的,楼里人全都听你的,难道那北梁帝送来的人,不经过你允许,就私自关起来了?”濯缨也不觉得自个儿理亏,仍是义正言辞道。
“有意思,你胆敢这般质问于我?”月长庚忽而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竹简,饶有兴致地看向濯缨。
“有何不敢?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定能找到他!”濯缨望着月长庚那双微眯笑眼,总觉得此人老奸巨猾,不由得恍然忆起自个儿的身份,她好歹也是一介神仙,何以要听信这些蝼蚁之言?徐文君也好,月长庚也罢,她濯缨行事向来随性,当真是做人太久,变得越发不似神仙了。
如此思量过后,她竟不再理会月长庚,拂袖回身大步流星踏出了书阁。不过行走了几步,回廊穿屋檐之间,她悄然隐去了身形,将摘星楼翻了一遍,终于在九重楼阁间寻得了容铮。
濯缨神不知鬼不觉地穿门而入九重楼阁,彼时容铮正坐在窗边,静静地抄写经文,丝毫不曾察觉濯缨的到来。
“世子爷,真是好雅兴,被禁足了,还有闲心在此抄写经文。”濯缨走近容铮身侧,长袖轻拂于其肩,不禁轻声笑道。
容铮闻言,自是惊了惊,回过头瞧见真是濯缨,手中竹笔微顿,遂搁笔起身,伸手紧紧扶住濯缨肩头,神色极为担忧:“阿缨,你怎地来了?你可知这是摘星楼?”
“我知道啊,我来带你走。”濯缨盈盈一笑,伸手握住了容铮的手腕。
然而,容铮似乎没有离开之意,仍杵在原处,反手拉住了濯缨的手:“阿缨,我是西临送来的质子,身兼重任,我还能走去哪儿?”
“我带你回霍山。”濯缨已经想好了,既然这北梁幽都容不得容铮,那她就带着容铮回霍山,将他藏在霍山:“虽然,霍山冷清,不如幽都繁华,可好歹能保你自在逍遥,不必再为这些什么国家重任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