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且知盯着慕衷情的头发也看了许久:“娘,你可真厉害,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林大娘一巴掌拍到他脑后:“你要是这么了解女子,我就得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哄骗了哪家良家女了。”
林且知抱着头,反驳道:“我每日都在努力读书,哪儿有时间去哄骗女子。”
慕衷情好笑地看戏,见林且知一脸委屈的模样,便帮他岔开了话题:“大娘,中午放饭,我和您一起吧。”
“好,你来给我搭把手。”林大娘抬起几屉蒸好的包子放到一边,说道,“儿子,把外头帮把手,把长桌都拼起来,做好的吃食要陆续往外拿了。”
“现在拿出来,不会凉了吗?”慕衷情问道。
林大娘解释道:“这都是大锅饭,放桶里盖着,凉得慢,再说了,这么多人的饭菜都堆在这里也不方便,还是拿出去的好。”
慕衷情点点头,用力抱起一桶米饭,搬到外头的长桌上,古代没有太好的条件,只要不克扣食物,饭菜有的凉一些,有的热一些,也还能接受。
午时左右,长桌上摆满了一桶又一桶的饭菜,林且知往每个桶里放进一个大勺,其余人则陆续抬出一桶桶洗过的碗筷,慕衷情特地瞧了一眼,从表面上看洗得还算干净。
很快便到了午时,中午工人们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毕竟中午太热,刚吃完饭又容易困,总要劳逸结合。
慕衷情跟着一起放饭,又在午后单独到工地附近逛了逛,发现没有人在逼着工人做工,又在被几个守卫拦下,拿出了她亲手定的“施工重地,不得入内”的牌子,终于满意地离开了。
九月底,水稻陆续成熟,慕衷情来到舟安后的第一次秋收终于到来。
收获的季节总是让人心情愉悦,慕衷情看着金灿灿的稻田,想到进度喜人的工程,整个人都洋溢着满足和快乐。
司岳整日跟在她身边,看到她每天笑容灿烂的,也跟着高兴起来。
虽然慕衷情早就和蔡书霖打过招呼,让所有人待命,做好准备帮助秋收,但目前还没有到那么着急的时候,她更在意的是还有没有人敢在舟安捣乱,若没有,大家相安无事最好,若有,也正好再一次杀个干净。
慕衷情用襻膊固定好袖子,穿着自己编的草鞋,拉着和她同样装扮的司岳,附近有装扮成小贩的守卫,被慕衷情要求在没有危险的时候,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
“王——衷情,你就这么喜欢下地吗?一定要亲自去吗?”司岳许久没有这样几乎赤脚地走在田垄上,有些不太适应地问道。
慕衷情沉思一会儿道:“是挺喜欢的,在地里,我不会忘了自己是谁,司岳,你也可以感受一下丰收的快乐,就当是陪陪我吧。”
慕衷情小小地撒了个娇,丝毫没有用什么命令的语气,反倒是让司岳无法拒绝。
司岳只好说道:“我自然是要陪着衷情的,若是去地里真的于你有利,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陪着去啊。”
“我就知道,司岳定然是向着我的。”慕衷情笑着说。
这几个月,她与司岳的关系愈发亲密,慕衷情毫不怀疑,即使哪天要司岳在她与秦澈之间选一个,司岳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一心跟着秦澈。
慕衷情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许多家都是女人带着孩子在割水稻。
不一会儿,司岳便看到有一位老妇人带着一个稚童在挥着镰刀。
慕衷情立刻靠近过去,喊了一声:“奶奶,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自己在收稻子啊,您家年轻人呢?”
那奶奶听到声音,直起身打量了一番慕衷情:“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是府衙的人,王妃下令了,要来实地调查大家的秋收情况,现下许多人都在修路,自然要来看看大家需不需要帮助,您若是有困难,可以告诉我的。”慕衷情道。
听到是王妃的命令,奶奶露出了笑意:“我儿媳妇刚生完娃娃,可不能让她来,不过我这把身子骨还行,帮家里收收稻子不成问题。”
她身旁的小男孩闻言,也拍拍胸脯:“有我帮奶奶就够了。”
慕衷情没有立刻进到他们的地里,而是继续问道:“这稻子有些倒伏,若是这几日收不好,怕是过熟了,要浪费些许,不如我们来帮你们一起收割吧?”
“不必了,不如再去看看别家,我记得张家的地也在附近,他家人丁单薄,许是人手不够。”奶奶说道,给慕衷情指了个方向。
“好,若是您这边来不及,往舟安府衙去找人就成。”慕衷情笑着告别,走向奶奶指的方向。
司岳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走出一段距离后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慕衷情拔腿向前跑去,风中的求救声更加清晰。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
凄厉的哭声回荡在田野上,慕衷情跑过去,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脸色苍白,同样浑身湿透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