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不重要,你今天就是在安排这些事情吗?”慕衷情问道。
“嗯,我决定留三百人在此处,其余人均随我回清州,带回到清州,他便拿我无可奈何。”
瑾朝分九州,共九位一字王,均是当年开国功臣或王公贵族之后,采取世袭制,秦家在清州经营百年,就算是姜喧本人来到清州,怕也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慕衷情再次感叹,手握重兵,一州之王,声望极高,秦澈还真是buff叠满了。
所幸慕衷情此次出门本就没有带太多杂物,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只等秦澈一声令下。
“你这是在写什么?”收拾完行李后,慕衷情看到秦澈还在写东西,便问了一嘴。
“既要回清州,自然要禀告一声,只是丰州离京城太远,送达时,我早已离开罢了。”秦澈笑着印上火漆道。
“这时间差,你还真是打得妙。”慕衷情抱着自己的包袱,坐在凳子上,默默地等待子时到来。
月上中天时,慕衷情已经骑在马上,这一回她不再隐藏于大军中,而是与秦澈并肩同行。
启程前,秦澈再次问道:“衷情,我之前说过的话依然有效,此行艰险,恐有生命之危,你若不愿,可留在此处。”
慕衷情检查了一遍包袱是否系紧,又不放心地打了个结:“虽前路未知,但一诺千金,生死不弃。”
两人相视一笑,那个为期三年的君子之约,他们都记着。
风过密林,沙沙作响。
但慕衷情的声音还是有许多人听到,身后的士兵们纷纷露出向往的眼神。
——王爷和王妃真是情比金坚,至死不渝啊!
为了抓紧时间赶回清州,秦澈选择走更宽阔平坦的大路。
“吁——”然而还没离开多久,慕衷情便看到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她与秦澈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很快,他们便看清了,那些火光都是一个个举着的火把。
站在最前方的,是宋远疾和白飞鹰。
他们走到秦澈的前方,宋远疾郑重地作揖行礼,随后笑道:“我劝过他们了,可他们一听说你们要走,坚持要来送你们一程。”
说着,他让开几步,他的身后是奉德县的百姓们,有那日诉苦大会中几乎哭晕过去的妇人,有分地时帮忙调解说理的老人,还有那日开面馆维生的夫妻两人,有很多很多慕衷情觉得眼熟,却不知姓名的人。
白飞鹰一挥手,喊道:“大家快去送吧,再不送就来不及了!”
说着,人群一拥而上,在这几日分地和收小麦的过程中,不少士兵都帮过奉德县的农户,还有的跟着蒋羽到处治病救人,有的四处巡逻维持秩序。
不少百姓都找到了曾帮助过自己的士兵,纷纷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对方怀中,大部分都是面食干粮。
热闹间,一个人走到了慕衷情的马前,正是李丰收。
“慕姑娘,这是俺娘特意交代我送给您的,她说,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奔波不容易,这两日在地里,她看到你的脚上有伤口,便连夜纳了鞋垫,这不是说什么珍贵礼物,您别嫌弃。”李丰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双手将鞋垫举起递给慕衷情。
慕衷情抿了抿唇,双手接过:“谢谢,这是非常珍贵的礼物,非常非常珍贵。”
李丰收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许久之后,夜晚恢复了它该有的宁静。
百姓们仍旧举着火把,只是这次,他们站在道路两旁,目送着大军离去。
慕衷情将鞋垫收好,转头问秦澈:“走?”
秦澈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侧,柔声道:“你又哭了。”
慕衷情无所谓地一笑:“没关系,风会吹干所有的眼泪。”
“好,出发!”秦澈一声令下,所有人再次动身。
慕衷情挥鞭策马,向着月,迎着风,肆意自由,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