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一定得做些什么才行,不然乐夫人或者时彧,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出了事,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她自己。
先想办法回宿陵邑,找向贤和向昭君帮忙,看能不能打探到些有用的消息。
想到这,她直奔秦睿和昭然的房间。
…
程观到渭南的时候,流光和时彦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一接到飞鸽传书,他将营里事务简单交代给陈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到达的第一时间,他按照时彧的吩咐,先在驿站周围布了严密的防守,嘱咐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巡视一周之后,这才放心进了驿站。
这一路上披星戴月,寒气萦绕在周身,浑身不自在,见桌上还剩了些酒,他仰头饮尽后,一抹嘴巴,反正距离天亮还有些时候,索性坐在角落抱剑眯上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吵醒。来人还未进入厨房,程观已拔出佩剑。
进门的侍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登登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程观见状,悻悻收回佩剑,不悦道:“不好好走路,慌什么?”
“夫人,夫人不见了!”
“什么?”
侍女狼狈起身,慌张道:“一早起来,婢子想去昭然娘子屋里,去问问给夫人准备些什么吃食,却发现,秦睿和昭然两位娘子,都不见了踪影。婢子以为是夫人起床早,都过去伺候了,便赶忙到夫人屋里,结果,结果…”
程观面色沉了下来。
他吩咐侍女叫醒流光他们,讲清事情原委,自己则快步上楼,到夫人房间查看。
屋内物品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他也有这个自信,从他到的这段时间里,不可能有陌生人进来,将人劫走。
疑惑之余,环顾四周,发现了留在案上的一封信。
仿佛就是为了让他们能看到,信就那样摊开着,并未折叠。
“时云起,我回宿陵邑了,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不要怪流光他们,是我自己偷跑的。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平安回到你身边,乐知许。”
程观拿着信的手缓缓落下。
流光则飞奔进来,抢过信,快速扫了一遍,看过之后,懊恼地将头重重磕在案上。
上次把少夫人弄丢,被山贼们掳了去,差点出了大事,本以为这次只有一个晚上,不会出什么事,结果,人又丢了。
“走吧。”程观起身,沉声道,“我们也没必要再守在这里了,去跟少主公汇合吧。”
***
一路上提心吊胆,总算相安无事捱到了天亮。
此时已经过了商陵邑,官道上来往的车马非富即贵,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看情形,比我们走时要好多了。”昭然放下帷裳,喜道,“没进城,都能感觉到年味儿了。”
秦睿却蹙眉,忧道:“不是说太尉造反吗?这怎么瞧着,没什么动静呢?”
乐知许也不明白,按说长安城发生这么大的事,五陵邑这么近,早该乱成一团了才是,哪还有心思过年呢?
“先去淄阳侯府吧,问问就知道了。”
马车终于来到淄阳侯府门前,让门房通报了之后,向贤很快便跑出来相迎。
进了门,乐知许这才摘了风帽,秦睿昭然在身后,齐齐给向贤见了礼。
“我知道我这趟来得突然,”她有些难为情,“但我实在…”
“天冷,先进去再说。”向贤柔声道。
几人朝前堂走着,向贤看出她有些顾虑,笑道:“王父有事出门了,只有王母和小姑母在,你不用担心的。”
进了门,向昭君冲过来,执起她的手,“知许!你终于回来了!”
“叫阿姊担心了。”
见淄阳侯夫人还在正位坐着,乐知许忙过去恭敬行礼。
“夫人与小女既是闺中密友,我便倚老卖老一回,充当一次长辈。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坐下说话。”淄阳侯夫人笑吟吟点头,又扭头吩咐道,“快上热茶。”
她跽坐下来,便迫不及待开口问向贤道:“乐夫人在公主府,可是你亲眼所见?”
“没错。”向贤正色道,“我特意跟过去,亲眼见她被迎了进去,不过看她样子很从容,并不像是被胁迫的。”
向昭君道:“嗐!乐夫人想必对长安也不熟,公主只要有心,随口胡诌几句,很容易将她骗过去的。”
乐知许点头表示赞同,“来的路上,我已经写信回庐陵,问了情况,还没收到回信。”
向昭君道:“庐陵路途遥远,想来也没那么快。”
几人片刻沉默。
淄阳侯夫人突然开口问道:“宫里发生的事,想必你也是知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