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默默拿起汤勺,舀起一汤勺的粥米送到他的唇边。牧封眼中荡漾起一抹笑意,他张开嘴,将送到唇边的粥喝得干干净净。
整个喝粥的过程中,他的一双眼睛始终未曾离开过林菀。
林菀什么都没说,佯装没有察觉。
待他喝完粥,林菀便道:“我替你把把脉。”牧封沉默了片刻,继而勉强笑道:“郎中已经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好生休养就行。”
林菀静静地凝视着他,牧封心里直发虚,终究没能扛住她的眼神,讨饶般地笑了笑:“真的没什么,阿菀不信你就看看便是。”说着,把手腕伸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林菀不搭他的话,认真地为他把起脉来。然而,她的眉心却逐渐皱了起来。
正如冯叔转告的郎中所言,牧封的伤需要精心调养,他的身体透支严重,而且长期抑郁消沉。倘若再如此不重视身体,肆意糟践,恐怕会影响寿命。
林菀眉头紧蹙,牧封却仍是笑着宽慰她道:“阿菀,我真的没什么大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林菀抬眼瞅了他一眼,忍不住出声讥讽道:“是没什么大碍,便是再来几次,死了也无所谓?还是你就想让人担忧或者愧疚难安?”
牧封顿时语塞,他苦笑着说道:“阿菀,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这样了。”
林菀转过身,起身准备往外走。然而刚一动,便被攥住了衣袖,“阿菀,我真的知错了。”林菀拂开他的手,牧封病了一场,手上没什么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菀拂开他的手往外走去。
“你自己的身体,与旁人何干。”她淡淡地说道,听不出丝毫情绪。
冯叔候在门外,周遭皆是守卫的军士。虽说听不真切里面的交谈内容,可瞧着她就这般出来了,冯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林菀走近冯叔,开口询问:“郎中开的药方可以让我看一看么?”
冯叔毫不犹豫,当即就将郎中开的药方拿了出来,“女君,您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林菀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方子,郎中开的药方本无差错,只是她稍作改动,将其中几味药换成了其他的,又增添了几味药。把药调配得更为温和,更适合牧封养伤以及调理精气。
冯叔瞧了眼改过的药方,未置一词便收下了,显然对她颇为了解。
林菀将药方交给他后,便离开了。
候在院子外的半夏和白芷等得都快急坏了,府君所住之地,守卫森严,人家根本不许他们靠近。看守的军士更是一板一眼,丝毫不理会他们,二人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看到林菀出来,二人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担忧他们会遭遇什么,只是离开了女君,心中难免牵挂。
“女君。”二人满含关切地唤道。
林菀朝他们安抚地笑了笑,“没什么事,不必担忧。”
半夏和白芷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依旧有些不放心,女君看上去似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