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孟则承躺在床上,久久难眠,他知道姚映书也没有睡,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睡不着,忍不住去想,她又在做什么呢?
为什么不睡觉?
会不会……像他一样?也在,想他。
想他……
姚映书侧着身,食指轻抚着枕头边缘,想着孟则承是否已经冷静,庆幸那一日没有把话说完,让事情变得失控?
她……又要到几时才能冷静呢?
床头留的一盏小夜灯散着昏黄的光,照在她美丽却很迷茫的的脸上,卷翘睫毛投下的阴翳,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
得知孟则承打算离开京港,到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拍戏的剧组救场,卫高达知道,他想逃避,更加过意不去,打了电话去,想说些什么,接听的人却不是孟则承。
匆匆赶到距离京港市中心很远的一家偏僻酒吧,卫高达喘着气,见酒保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孟则承瘫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着眼睛。
给了小费,卫高达上前,将孟则承拽起来,扛着他的胳膊带他离开。
好不容易将他弄上车,卫高达又累又气,撑在门边,“孟则承!你小子!”
孟则承掀开眼皮,看他一眼,苦笑着别过头。
卫高达一下子心酸了。
“你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嘀嘀咕咕坐上驾驶座,卫高达开车,带孟则承回市里。孟则承咕哝一句:“去机场。”
他订了航班,明早六点。
卫高达猛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扭回头瞪着他,“非去不可吗?”
他才刚回京港不久,又去草原?实地拍摄的剧组,日子都很苦的,再说,很快就要过年了……
孟则承闭着眼,“嗯”一声。
卫高达回过头,瞪着前方,用力拍握住方向盘,“你像从前练拳时说的那样,狠狠还击呀!你现在这是怎样?啊?”
孟则承掀开眼皮,眼眶微红,湿润的眼眸中蒙着一层阴翳。
“再待下去,我快疯了。”
他每天想一千遍,她也是喜欢他的,又想一千遍,她仍旧很讨厌他。他一时带着希望,一时又很绝望,他整个人都快要被撕扯成两半。
从车内后视镜看他一眼,卫高达心里很不好受。
说到底都怪他。
*
看着飞机起飞,卫高达攥紧拳头,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男秘书打来电话,他接起,决然转身,径直朝车边走去,“取消今日全部行程。”
男秘书:【哈?卫总你有别……】的安排?
上车,将手机扔到一旁,卫高达一脚油门,驶着豪车飞驰出机场停车场。
他要为则承,他的朋友,报仇!
*
咖啡馆的落地窗旁,姚映书看着孟则承在上飞机前发来的消息。
【我会进组拍戏。】
他的话像是只说了一半,姚映书等了又等,没有第二条信息,她甚至到骚扰拦截里去看过……
将手机叩在桌上,姚映书沉下呼吸,自嘲自己不知在期待什么。
一道人影风风火火走进咖啡,径直走到她桌边。
“姚映书!”
看着卫高达要和她拼命的样子,姚映书皱起眉头,她约的人是萱萱啊,卫高达来做什么?
“你!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
店员上前请他不要喧哗。
卫高达点头,将店员送走,重新瞪向姚映书。
进来之前,他已经打过急救电话!
就算要挨姚映书的打,他也要为则承,他的朋友,讨个说法!
想着,卫高达撸起袖子,撑在桌上,低声咆哮:“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则承!”
姚映书眉头皱得更紧几分,“我欺负他?”
她什么时候……
卫高达:“你不承认?将则承赶出家门的人,是不是你?单方面取消婚约的人,是不是你?你知不知道!则承有多喜欢你?”
姚映书心头一颤。
他……喜欢她?
卫高达:“那个傻子跑到商场去,首饰店、婚纱店、家居店……逛个遍,就为听别人说一句祝福!他那么高兴要和你结婚,你呢?你把他当什么?”
姚映书感到迷茫,一颗心胡乱跳着。
卫高达恨她“无动于衷”,继续厉声控诉:“还有十年前,则承的生日会上,打了则承的人,害则承丢尽脸面的人,是不是你?”
听他提及十年前的事,姚映书心头一刺,猛然醒神,冷着脸说:“没错,我是打了他,谁让他先前那样……”
卫高达:“哪样?则承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
姚映书冷笑,“没做过?他把我送的生日礼物给别人,扔掉我送的卡片,也算没做过?”
卫高达:“生日礼物?”
姚映书:“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