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则承:“我说啦,盒饭重油重盐,我不喜欢。”
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的,不是剧组工作人员,也不是参演的演员,连剧组的盒饭都算是蹭的,竟然还挑上了。
姚映书“嘁”一声,带着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愉快,落座在他对面。
午餐上桌。
孟则承向营养师礼貌道谢后,开始享用,吃到一半,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有打算撤走医疗车?”
姚映书放下叉子,“你觉得我应该撤走医疗车?”
孟则承果断摇头,“医疗车是应急保障,不能撤。”
姚映书:“可在所有人眼里,医疗车只是个没用的摆设,不仅如此,还惹来一桩麻烦事。”
孟则承:“你不想撤。”
姚映书一怔。
孟则承:“就不撤。”
姚映书:“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撤?”
孟则承:“我了解的姚映书,不会想撤的。”
姚映书:“说得你多了解我似的,我如果真让医疗车撤了呢?”
孟则承:“我调别的医疗车来。”
姚映书:“嗯?”
孟则承:“保障你的生命安全。”
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
姚映书:“怕我死了,带你一起死?”
孟则承:“怕你有事,我会活不了。”
对上孟则承的眼眸,姚映书心头一颤。
孟则承:“所以,你不要有事,留下医疗车。”
姚映书:“我以为——你讨厌那辆医疗车,希望它早一点被撤走。”
她可看见了,他每次经过医疗车,都会给个冷眼,两天前,一条小狗在医疗车的轮子上撒尿,他瞧见了还笑呢,夸狗是好狗。
孟则承被戳中心事,别开眼:“我为什么要讨厌它?”
姚映书:“因为它是顾惟送来的。”
孟则承重新看向她,傲气地抬起下巴,“是顾惟送来的又怎样?”
姚映书:“你为什么总在意顾惟?”
她将手支在桌上,顶着下巴,考量起孟则承。
孟则承让她看得紧张,咽着喉咙。
他要不要直接说,是因为她……因为他喜欢她……
姚映书:“是因为嫉妒吗?”
孟则承一愣,一颗心突突直跳。
他……被发现了吗?
姚映书:“嫉妒顾惟比你帅气,比你优秀,比你有魅力……”
孟则承心里像有块烧红了铁,被人浇上一盆冷水,刺啦一声,冒一大团热气。热气抢着从他七窍出来,急不择路的往头顶上去,借着万千毛囊,把头发都吹得倒竖。
他起身就要走,略带抱歉地同营养师说,“东西很好吃,但某些人说话太难听,影响胃口。”
姚映书看着他赌气离开的背影,不禁失笑。
看来她猜对了,他就是在嫉妒!
孟则承离开板房,走在乡村小道上。手插在裤兜里,脚踢着石子,嘴嘀嘀咕咕着:“最好是比我帅气!比我优秀!比我有魅力!”
他越嘀咕越咬牙切齿,踢石子的力道也越大。路过的小狗差点被误伤,朝他大叫。孟则承认出他夸过的“好狗”,招手让它过来。
小狗抬着下巴,举着尾巴,在他面前高傲地经过,像个穿着燕尾服的绅士。
孟则承追着看去,见小狗正在树林里,接受它的爱慕者的崇拜——另一只小狗,正用它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它的狗王子,只是望还不够,它还要拿它的小狗头蹭狗王子的脖子。
孟则承垮下脸:“坏狗。”
狗狗才不管他怎么想呢。
盯着狗王子,嫉妒一阵,孟则承转过头,见着不远处走过的副导演,追上去问有没有继续找注射器的来源。
副导演挠挠头,“咱倒是想继续找,可没法找呀,没人承认,咱又不能搜查。”
孟则承:“注射器是使用过的,使用人身上,应当会留下针孔。”
山南夏季太阳毒辣,许多工作人员都戴着冰袖,也因此就算有人手臂上有注射针孔,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引起怀疑。
副导演一听,眼睛一亮,“诶!对!”
有了新方法,他立马召集全员,打算看看,到底谁的手臂上有针孔!得知自己成为“嫌疑人”,众人都憋着一口怨气,一个接一个不情不愿地褪下冰袖接受检查。
过了一大半的人都没问题,直到化妆师出现。副导演盯着化妆师白白胖胖的胳膊,仔细地看,仔细地瞧。
“你这……真的不是针眼?”
“都说啦,是蚊子咬的,是蚊子咬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