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金盛老师说和映书在《南风》的拍摄过程中默契十足,希望下一部戏,还能和映书一起合作。映书,你有这个期待么?”
姚映书呆呆的,“啊?”
记者皱皱眉头,将话筒往前递。
乐晴在镜头外,着急地点头。
姚映书见着她的提醒,也跟着点头,“嗯,如果有那个机会,当然很好。”
记者满意点头,继续采访。
姚映书脸上顶着笑,悄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逼着自己清醒些,可是困意像一个麻袋闷头套住她。
她提着一口气,强撑着。短短半个小时的采访,竟漫长得仿佛过去半个世纪。采访接近尾声,记者起身感谢。
姚映书如蒙大赦,高兴起身,握手。
记者:“除夕将至,映书,给喜爱青芒的粉丝朋友们送上祝福吧。”
姚映书点头,迫不及待地送上最真诚的祝福,脸上的笑容是“终于下班了!”的雀跃,真得不能再真,感染力十足。
结束采访,姚映书离开工作室,坐上回家的车,疲惫地闭上眼睛。司机陈山坐在驾驶座上,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她,脸色有些怪异。
乐晴上车后,催着陈山快点开车。
陈山点头,启动车辆。
夜色中,SUV车平稳行驶着,陈山平视前方,想到两个小时前,他接到的那通4S店打来的电话。
“……车辆左后轮有疑似人为破坏的痕迹……修理时间需要延长……”
陈山握紧方向盘,出于某种原因,故意隐瞒了4S店的电话。
后座。
乐晴时不时瞥一眼姚映书,斟酌良久,决定把从入职起就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映书姐,我……”
SUV车停在小区停车场,陈山等在驾驶座上,看着乐晴提着包送姚映书回家,停车场通往中庭的楼栋入口,一名健硕的保全背着手站立值岗,关闭的楼栋门还需要刷脸进入。
陈山收回目光,掏出手机,将那条4S店打来的通话记录删除。过去一会儿,乐晴折返,乘上SUV,与陈山一同离开……
*
姚映书瘫在沙发上,就已经昏昏欲睡,想到自己脸上还带着妆,她咬着牙,用顽强的意志坚持着走进浴室,半闭着眼卸妆、洗脸,摸到下巴上一个有点痛的小疙瘩,她在脸上打圈的动作一下子定住。
将脸凑近镜子,姚映书睁大眼睛,仔细查看,撇开丰富的白色泡沫,见到下巴上冒出的那颗痘,一瞬间,心态爆炸。
她瘪着嘴,“呃呃”地呜咽着,洗去脸上的泡沫,赶紧敷上面膜补救。躺在沙发上等待面膜敷好的时间,她没熬得住,闭眼睡去。
等她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脸上没来得及揭下的面膜已经干掉,一般黏在她脸上,一半耷拉着。
姚映书呆坐在沙发上,尽管已经睡一夜,仍旧不清醒,一整晚的梦,侵扰她的睡眠,吸干她的精气。
郁闷到极点,她大叫一声,倒在沙发上。
*
姚映书全副武装,再次坐到圣玛丽亚医院精神科的诊室中。
女医生看一眼她,皱着眉头翻看着检查单以及测量表,斟酌片刻后,说:“你这种情况很特殊,也许是因为与那个人共同经历生死,从心理上对其产生依赖导致的。”
姚映书急切地往前凑,追问:“我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种情况?”
女医生:“如果你真的特别确定讨厌那个人的话,不妨与他多接触,看清他的真面目,以此打破不切实际的幻想。”
姚映书:……
*
离开诊室,姚映书垂头丧气地走着。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她没有搭理,自顾自地走着。一个身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怪叫着冲她跑来,他身后,医生、护士追赶着,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千万别冲动。
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青筋暴起的脖子上鲜血淋漓。
“死!让我死——”
他挥舞着手术刀,胡乱打转,不许人靠近。
眼见着手术刀冲自己而来,姚映书吓得人呆住,忽然,胳膊一紧,她被人往后一拽,躲过危险,天旋地转,她定睛一看,见着一张温和俊朗的脸。
男人扶着她的胳膊,扭头看着发狂病人,防备着他无意识的攻击。发狂病人用手术刀指着试图靠近他的人。
男人松开姚映书,毫不畏惧地走上前。
他的举动惊住在场的医护人员。
姚映书的心也跟着悬起来。
“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