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好厉害。”钟灿晞直到离开了书肆有一段距离，才眼睛发亮的看着钟灿阳夸赞着。

“你可知，林掌柜为什么态度这么好。”钟灿阳看着钟灿晞，看着周遭无人，停下脚步，低头轻声跟他交谈。

“因为大哥画的好。”钟灿晞坚定道，东西好，买的人就多，他懂。

“不止是如此，虽然我画的确实不错，但是更重要的，自古文人地位较高，可因为战乱，如今武人地位颇高，我画的那些，是武将喜欢的，然而作画作的好的却大部分是文人，虽说也有武将饱读诗书的，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也只会在世家或者大家族出现，他们不会去售卖画作。”

“事实上，许多人作画是风雅之事，像我这般以银钱来衡量，于他们而言是庸俗之事。”

“不对，大哥，那是他们不需要谋求生计，大哥凭自己的手艺吃饭，谈何庸俗，我就觉得大哥很厉害，大哥，以后我也学画画吧。”

钟灿阳笑容更深了些，“你这样想很好，无论是读书，习武，或者做其他事，不要过于顾忌别人的看法，但也要记得有个限度，就像我想到画武人喜欢的图，卖出去了，我很高兴，因为我得了银钱，可以做想做的事，倘若有天有人觉得我这不符合读书人的风骨，投机取巧，那又如何，我日后也不会继续往上走，可若是要往上走，今日之事还是能做，但是就得更隐秘一些。”

“你明白吗？”钟灿阳看着若有所思的钟灿晞，拍了拍他的发髻。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不太懂。”钟灿晞挠挠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以后再慢慢懂，走了，陪我去买东西给你嫂子，今天要买的有些多，得快些才行。”钟灿阳说着，招呼钟灿晞赶紧走。

“大哥，你跟林掌柜说要成亲，是想跟大嫂拜天地吗？那要买喜服吗？那感情好，热闹呢。”钟灿晞想起钟灿阳刚刚说过的话，连忙跟上，嘴上问着。

“嗯，还得下聘，别人有的，娘子都得有。”钟灿阳说。

钟灿晞笑眯着眼，大哥跟大嫂感情好，他也高兴。

所以接下来，钟灿晞看着钟灿阳找了布庄，定了喜服，买了布料，又买了四色糕点，又买了银簪子跟金簪子，看着花钱如流水，钟灿晞也只是吓得咽了咽口水，更多的是高兴，大哥愿意给大嫂买，说明大哥看重嫂子呢。

钟灿晞来一趟镇上，还是挺欢乐的，当然了，如果大哥可以不要在首饰铺子，让那梳头娘子教他盘头发的时候，用的是他的头练手，钟灿晞会更高兴些。

“啊，得用娘子给的银钱，去买东西呢。”等到自己想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因为有些多，钟灿阳不打算坐村里的牛车，而是在车行雇了一辆驴车，中途又停了一趟，用唐初宜给的银钱，去药店给自己抓了补身的药。

前儿个跟唐初宜去村里走了一趟，还特意去了杨大夫家又把了一次脉，给开了方子补身，他还想跟娘子长久的过呢，身子还是得养着的。

等到两人坐上驴车，钟灿阳打开一个包袱，拿了个肉包子递给钟灿晞，自己也拿了一个啃了起来：“等下次来镇上，跟你大嫂一起，我们再去下馆子。”

“你跟大嫂去，我不用，我在家也成。”

“你就别那么懂事了，大哥跟大嫂都乐意带你出来玩，等你长大了，再让你照顾我跟你大嫂。”

“嗯。”钟灿晞咬着包子，嘴边的笑意掩盖不住。

驴车一路到了杨家村，钟灿阳并没有回家，而是将驴车停在了村长家门口。

让车夫稍等，钟灿晞站在一旁看着，钟灿阳敲了下没有关的门，喊了句李婶，就走了进去，没一会，一个妇人跟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跟了出来。

三两下的，就帮钟灿阳把东西都卸了下来。

钟灿阳给了车夫银钱，又带着钟灿晞进了屋，跟村长的媳妇李婶说了几句，确认好明日来帮忙送聘礼的事情，又把一条猪肉递给了对方，还有一个小红包，这还是委托的谢礼，没有多呆，拿着其他东西离开了。

李婶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离开的人，又看了眼自己那两个牛高马大，却连媳妇都没有的儿子，没好气的说：“呆着干嘛，还不将东西收好，你两好好收拾收拾，明天还得帮钟秀才抬东西呢。”

“之前还好意思说钟秀才小白脸，人小白脸，这才多久，又是娶了我们杨家村最能干的姑娘，又是赚了银钱，备足了聘礼，还说虽然两人是已经在官府过了路成婚了，但是当初情况特殊，没有给聘礼，没有拜天地，现在都要补上，看看人家，准备的多周全，我之前提的准备了，没提的他也想到了。”

“再看看你们，哎，真是没眼看。”李婶越看两个儿子越烦心，干脆扭头回屋了，她得回去把她那身新衣衫拿出来，明天她可是要去帮秀才公下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