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尽言藏了很多他当做宝贝的东西,有些甚至都不是宁婧的。只是他随意拿来蒙他玩的。
他却一样视若珍宝,拿出自己多年来的心血做交换。
这让他愤怒,也让他恶心。
轻而易举得来别人的心血并没有让他像想象中那样高兴。
赢了韩尽言也没有让他有多么大的成就感,他其实内心里最憎恶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他竟然拿宁婧跟他交换,区区为了取笑韩尽言,看他出尽丑态这件事,就把自己唯一的爱拿了出来,他恶心的是卑劣的自己,迁怒到了韩尽言身上。
可跟韩尽言相比他更加丑陋。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觉得恶心得难以接受。
因为他看到韩尽言闭着眼睛对着宁婧的照片落下一吻。
那是他的女朋友,是他最爱的人,他绝不允许这个下贱的家伙肮脏地幻想她。
韩逸凡铁青着脸从他手上夺过那张附带她照片的卡片,这是他向宁婧开口要,宁婧说送给他的,不是给这个恶心的家伙的。
韩尽言对韩逸凡说他什么都不要,韩家所有的资产他可以一分钱都不拿,“我只有她,也只要她。”
韩逸凡嘲讽地咧开嘴角,“你想什么呢,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宁婧给他。
他也已经玩够了这个作弄他的游戏,可韩尽言还并不明白,他睁开眼,楞楞地看着他的兄弟,好像听不懂他说宁婧是他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这个人没把他当兄弟,也不会真心对他,所以会不会他说的这些都是假的,“还给我。”
“她说再也不给你了,所有的东西都让我要回。”韩逸凡没工夫跟他解释,冷漠地扔给了他一个手机,“不信你给她打电话试试。”
韩尽言终于慌张了起来,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儿么,他可以改的,“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男人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想跟她好好谈一谈,想给她道歉,“不,让我见一见她吧。”
他哑声道,求你。
求你。这两个字韩尽言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韩逸凡毫不怀疑如果他让他跪下磕头,他也会跪下,就为了能看到宁婧一面。
而且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也许没多久就死了,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一秒。
宁婧更不会爱上他,她爱的人是自己。
可他还是恶劣地笑了笑说,“不。”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任凭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那个人应该是摔倒在地上,然后拼了命地向前爬着,双眼透露着痛苦的绝望。
下一次再见他时他还在念叨着见宁婧,明明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了,还想着去见她,真是可笑。
韩逸凡想让他死心,他不想他都要死了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女朋友,于是对韩尽言威胁道,“她跟我在一起了,她说已经爱上了我,再也不可能见你,你还是趁早打消你的妄想,别去打听你不该要的东西,也别再想你不该想的人。”
“瞧瞧你现在的下贱样子,你还有什么,你配得上她么?”
病床上的男人听了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瞬间变成一具空壳,背脊弯了下来头埋得更低了,他已经没有资格生气了,他只是想再见一见她,哪怕她已经不再喜欢自己了,他真的想再看看她。
“我...我再听听她的声音好么?”神色已经算得上是乞求,他大概知道自己死前见不到宁婧了,他想和她说一句话。
韩尽言把自己最后的股票拿了出来,其实之前他已经把自己所能给的都给了韩逸凡,剩下的这些是他特意留下的。
他给他的电话根本联系不到宁婧,他打了千百遍了宁婧从来没接过,“我想跟她说一句话,就说一句,你帮我打通...好不好?这是我本来就打算给她的,你帮我给她好么。”
“这是我在公司的所有底细还有积累的关系网。”男人已经悲哀到虔诚,哪怕此刻韩逸凡让他去吻他的鞋底他也照做。
韩逸凡突然被点燃了恼火,一把扇开了他的手,像沾了污秽似的万分厌弃的躲开他,大吼道,“谁稀罕你这点东西!你以为她还会看得上你这点钱?她跟我在一起会得到更多!我将会继承恒嘉大多数的股份,跟我比起来你什么都不是!”
“恒嘉都是我的,我是韩家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你以为你在公司底层做了几年,积累了点东西就了不得,我会看得上你这点垃圾?”等他死了,什么都是他的,他哪里看得上这点东西,韩逸凡冷嗤了一声,眼里带满了轻藐。
“不妨告诉你,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嫁给我了,你这一无所有的家伙也配肖想我的妻子!”
之前每次看到他,他都靠在床上含笑看着宁婧的东西,那些东西都被他放在床头柜里,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那笑让他恶心,也让他嫉恨。
这个肮脏的家伙不配拥有她一丝美好,让他拿着她的东西都是玷污了她,宁婧是他一个人的。
她所有的光,都将照在他一个人眼里,凭什么给他分享,他决定一丝一毫也不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