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星海湾顶层的派对已经开始了。
韩尽言斥巨资给她买的这套位于燕海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房子唯一的优点就是大,容纳几十个人不成问题,他那时候大概想不到这房子成了她邀请别人宴饮玩乐尽情享受的场所。
今天这场游戏从下午四点开始,到晚上八九点就会结束,之所以结束的这么早当然不是她急于休息,而是明天早起还有其他的人过来,下一场会一直持续到半夜两点半。
所有宾客都聚集在了这里,偶有男士朝她举杯,举杯的意思是今晚全部开销由他来承担。
宁婧向来不在意花销的数目,能在这里举办一场酒会哪怕喝的是可乐都在烧钱,何况这样的宴会夜夜通宵她几乎没有停过,但是依照礼仪,她还是会朝那个人点头微笑,隔空与他碰杯,表达自己身为主人的荣幸。
她慵懒散漫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享乐,而且挥金如土,这么多的宴会过后总要有人收拾,即便是在自己家里,她也请了不少帮佣,可每次送来的账单上的数目她一眼都不会看,从不在乎花掉多少钱以及自己账下还有多少可用的金额。
在自己家里她完全没有顾忌,有时候游戏进行到一半困了便睡会,扔下一屋子无所适从的客人,有时候所有人散尽以后还会独自一人留在顶楼,甚至心情不好赶人走的时候,就算再兴头正盛他们也只能主动离开,因为她这里从来就不缺人。
反而玩的时间长了人们逐渐了解了她的脾性,知道她一向只顾着自己,实际并不把这些客人放在眼里,可是即便明白了这些,他们中非但没有任何人有怨言,反而以此为她本性率真的体现,当做一样乐事去看待。
所有的这些名声她从未有一刻费心经营,甚至根本不关注,却反常地仿佛在一夜之间获得了极大的名气,突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她美貌优雅有修养,甚至是会某几种语言,都被拿来当做别人称羡的话题。
对于这些事宁婧毫不知情,除了钱之外她更加不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她住在最顶级的富人区之一,即使不声张也早有人知道,消息逐渐传了出去,再加上在认识她的那群人当中早就被憧憬,无论名媛淑女还是千金贵妇,都想与她结交,哪怕只是为了一睹真容来的人都源源不断。
却接连几次都扑了个空。
因为给她介绍的人实在太多了,宁婧并不是真的不想理睬他们,而是她太忙了。
就算所有的工作都交给林冲和郝佳佳处理,她也依然没有功夫出席大部分的聚会。
更不必说热烈的追求者们屡屡碰壁。
自从郑业的丑闻曝光的那个月后她就逐渐地格外放纵自己,沉沦,或者在陌生人眼里完全可以用堕落概括。
但是对于真正上流的富豪们来说,他们的字典里不存在堕落,那只是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和普通人的朝九晚五没有任何区别。
不分昼夜的消遣已经消磨了她大部分的力气,使她没有耐心去想任何眼前看不见的事物。
宁婧每个夜晚都在阁楼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繁华夜景度过,脚下红色的高跟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倚着自己雪白的手臂,洁白的大毛领披肩裹着只穿了薄薄杏色吊带裙的纤细身子,窝在高脚椅里,清冷的神色像高傲的猫儿一样眼里没有任何人。
有人打破了这里的氛围,踏着皮鞋缓慢走了进来,来人对她非常恭敬,“宁小姐,韩先生让我请您过去。”
她不带情绪的声音说,“嗯。”
她从身边经过,阿东忽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个纸盒子,宁婧把一盒卡券支票塞给了他,“帮我问问韩先生要不要,昨晚那人给了二十万。”
阿东万年不变的脸表情有些怪异,低着头道,“...他大概不要。”
“哦。”宁婧就收了回去随手扔在一边,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阿东看了她一眼,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到了地方阿东替她打开车门,把她的大衣搭在干净的手臂内侧,低头对她道,“韩先生就在前面。”
韩尽言一身正装打扮从正门口出来迎接,伸出手臂让她挽上,刚换的这套浅紫色的衣裙与他身上定制的礼服有异曲同工之处,基本上所有社交界的名人都会出席这场年会,所以衣着装扮再隆重也不为过。
所有来的女士无一不是把自己的妆容修到最精致完美,衣着更是花费了十二万分的心力。
可他们还是毫不例外地把目光投向了宁婧。
韩尽言笑着揽上她的腰,带着某种自豪眉飞色舞道,“宝贝,感觉到了么?在这个大厅里,七成的男人都在看你,九成的男人都想跟你交往。”
“而我不需要。”
宁婧心里讥讽,“哦,你算那一成?”
“我不在其中,”他揽着她的肩转过来面向他,笑意盈盈,“因为你是我的。”
她嘴角翘起,笑得更加明艳,只轻轻道了一句,“是……么?”
松开韩尽言的手臂忽然从他身边离开,进入了人群,男人没有半点惊慌,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看着她的身影从眼前消失。
香槟金黄色的酒液在吊灯下闪闪发亮,犹如宝石璀璨。
过了半个小时,她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肖煜贴近了她耳边,亲密地笑着对她道,“跟我出去,有东西让你看。”
“等会。”宁婧嘘声对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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