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柜门之间有缝,而且正对着床,这么近的距离就算隔着门应该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真是难为她一直在叫了。
但她却不知道韩尽言本来没这个打算,在韩逸凡面前对她怎么样的,所以根本没把他眼睛蒙上。
谁知道他某种卑劣的属性突然发作,根本管不住自己,满脑子就想要宁婧,才叫韩逸凡把床上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她合上了柜门,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那梳理头发。
演戏嘛,要做足全套。
韩尽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她的短发齐齐盖住了下颌,衬得一张脸更加娇小动人,漂亮的眼睛又大又圆,甚至比现在还要年轻几岁。
虽然非常可爱,但是韩尽言的直男审美还是觉得她长发时更美,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长发的样子。
他人一飘,就没忍住随口说道,“你长发好看。”
说完他马上就后悔了,这不是说她现在不好看么?
这已经是违背本意了,况且他当然没忘记她是因为什么剪的短发,韩尽言心里直打鼓,怕她生气,连忙去看她的脸色。
她却扬脸露出嫣然一笑,毫无芥蒂看着他说了声好,直叫他羞愧难当。
“回去么?”要是回去宁婧就准备穿衣服了。
韩尽言想了一下,把她搂进怀里,“在这睡好不好?”
一来是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而且宁婧头发还湿漉漉的,不想叫她出去感冒,再者他还有个私心,就是想叫她留在这里,这是他曾经住过的房间,虽然早就没人住了,但是一直有保姆打扫,干净是有的。
宁婧都听他的,靠在他身上忽然开了口,“尽言。”
“嗯?”听到她这样叫,韩尽言的心跳加快了起来,却装作一副没什么的样子。
“我以后还是别再见他了。”
这不算意外,但韩尽言还是想听听那个原因,于是他问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的报复已经结束了,她决定与他此生再不相见,即使相见也是陌生人了。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爱着她、对她无比温柔的学长了,或许一开始她就看错了,但不管当初怎样,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宁婧对他再无留恋。
也不管他对自己的伤害能否抵消,她都会忘了他,此后那个人再也与她无关了。
宁婧其实心底里知道,他对她的伤害即便让他落入地狱,也无法抹掉。
“我以前恨过你,想要你还他一个公道,可是刚才保姆说他不在的时候,我心里也没有半点失望的感觉,就像是跟一个关系很普通的人一样。”
“我才发现,心里真正在意的那个人是你。”
“你说什么?!”
这情话半点逻辑也无,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能分辨,韩尽言却激动地马上把她抓了过来,握住她的两只手腕,让她面对着自己,“你再跟我说一遍!”
“你想听我就一直说...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说好么?”
韩尽言情动,急切地想要吻她,或许在别人听来她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但是韩尽言信,他真的信。
每一个字都信。他那么爱宁婧,将心比心总是倾向于觉得他爱的人也爱自己,就算没有像他这么爱,那十分之一的感情总会有吧。
心中波涛翻涌着,那种巨大的喜悦铺天盖地一般,几乎要把他吞没,让他只能抬起她的脸用力地亲吻。
早上,宁婧爬起来替他打好了领带,纤细的手指垂落,有些慵懒地道,“你去上班吧,我好累,我想再睡一会儿。”
韩尽言当然知道昨天累坏她了,勾起嘴角笑了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嗯,睡吧宝贝,有事给我打电话。”
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引擎声,宁婧就睁开了眼,脸上没有一丝困意,走到窗边,撩开一角窗帘,冷冷地看着下面韩尽言和他的人陆续离开。
然后换上衣服,叫保姆去给她做一碗冰糖芡实莲子粥,泡就要先泡半个多小时。
宁婧翻找了整个卧室,想了想又去了杂物间,找了个理由说要拿什么用具,让保姆打开了门锁。
这个储物间不算小,里边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宁婧挨个看了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是一个人既然生活过,他的生活痕迹就不能完全被抹除。
她知道自己并不一定能查到韩尽言曾经的底细,但她还是想看看。
他身上肯定还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
宁婧在翻到一个相册的时候停了一下。
前面的照片是韩父韩母的,结婚照、生活照都有,她继续往后翻,看到了韩尽言。
只有一张照片,还是夹在缝隙中,不仔细看的话,恐怕就会遗落了。
这大概是他上中学的时候,外貌跟现在差别不大,但却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她不由怔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