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四把筹码加倍,勾着一抹得意的笑,要看她待会怎么出丑。
在他眼里,宁婧这个女人配条狗都绰绰有余,根本不值得言哥动心,言哥玩也玩得差不多了扔就扔了。
余老四真不愧是行家,转眼间他就赢了一百万,离天亮好像还早,宁婧真的如他所说解了一件衣服。
余老四不是没玩过这么大的,只不过是在自家场子里,但道上没人不认识他,他也用不着忌惮,何况他还带着人来的。
骰子停在了六点,围观的一片欢呼,宁婧看着他翻番,不但不急,脸上还带着潮红的娇笑,激动地为他欢呼。
一轮接着一轮,聚的人越来越多,老四朝宁婧露出猥琐的笑容,示意她准备脱吧。
“别着急,你忘了刚才输了一盘。”宁婧笑着把他的筹码取出一些,别人拿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留连,她也毫不在意。
老四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嘴里叼着根烟,把剩下的赌注都压了上去,却在看到自己的牌时,暗中打了个冷噤。
他怎么忘了!他刚才把这副牌的红桃A抽走了,现在他手里的这张是个2,根本没法赢。
要是输了的话,一切就得重来了。余老四浑不在意地朝四周眯了一眼,他向来是个狠人,要他认输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围了这么多人,今夜他注定不会跌了面子。
他把那张藏在下面的牌神不知鬼不觉地勾了出来,和自己的牌调换了位置,然后猛地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哈哈!”他兴奋地举起双手,指着小弟说,“来,给我把桌子清了,那天没看清,这次得好好看看你身上哪最勾人!”
他笑宁婧也笑,围观人群忽然开了个豁口,走出来一排人,上前就把他架住了,和老四随身的保镖们立刻动起了手。
可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他的人才几个,不到一会儿他的打手们全都被放倒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敢欺负到老子头上!”余老四发了怒。
宁婧早已看见了吕汉,上次她就发现了老四擅长作弊,她看不出来,不代表这些人也看不出来。
能赢又怎么样,他总有输的时候,她也不相信一个经常作弊的人,会忍得住不玩花样。
既然想要他偿命,她就敢拿自己赌,拿尊严、拿性命,拿什么都行。
吕汉带着人走了过来,“你是谁我管不着,我们做生意的只讲究诚信,你做坏了我们的规矩,别人还怎么来这玩?那我就只好得罪了。”
“你放屁!姓吕的你敢冤枉我?在场的可都看着!你要是今天敢动我,明天我就让人掀了这!”
宁婧忽然走上前,委婉地道,“吕老板,还是算了吧!四哥可是韩先生的人,咱们得罪不起,不就是脱衣服么,我认了。”
“大家都是做生意,以和为贵,为了这点小钱,开罪韩先生多划不来,是吧吕老板。”
她这幅样子好像吕汉是为她出面的,弄得老四愣了一下,但他知道她不是在为他说话。
可吕汉却瞬间就明白了。
也明白宁婧那句话——她要杀的人是谁了。
她是想借刀杀人。
不清楚情况的众人却通通以为,宁婧是为了开解两方冲突,却不知她这话表面是劝解,实则是烈火浇油,已经让吕汉骑虎难下了。
如果他今天把他放了,或者不痛不痒地轻饶了余老四,就等于是怕了韩尽言,畏惧了他的势力。
那么从今以后,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吕汉已经向韩尽言俯首称臣,湖港将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可以输,可以比不上姓韩的,但不能认输,否则丢的就是湖港的脸。
第二天,湖港所有势力都会以他为耻。第三天,但凡是个人就能义正言辞地朝他吐一口唾沫。第四天,手底下的人就会直接背刺一刀,把他推下去。
何况他这个位置,有千百人盯着。
老四看着气氛变了,琢磨了一下宁婧刚才那奇怪的话,突然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一想就坏了,他在这里闹事没问题,可是不能牵扯到韩尽言头上,那娘们是存心祸害他……
可是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
吕汉原本并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只是罚光他所有的钱,最多再让人揍一顿拖出去了事,但是自从宁婧说完那句话以后,现在的性质就变了。
他看都不看宁婧,朝手下打了个手势,几个大汉立刻冲了上去,把余老四稳稳地按到了桌子上。
最上面的屏幕突然放出了画面,正是余老四作弊时的慢镜头,他偷了几张又多次调换,证据清清楚楚,下面一片哗然,要求给个解释,要他把赢的钱全部吐出来,给他个严惩。
吕汉对周围的赌客们拱手,“我吕汉的场子,向来是讲规矩的,大家也都看见了,我并没有冤枉他,可此人,不但明目张胆地出千,还不停抵赖,想要做坏我这里,大家说我能答应么?”
他高举起手,一个大汉把明晃晃的刀拿了出来,余老四一只胳膊被死死按住,脑袋贴在桌面上,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大吼大叫了起来。
那些人显然更有经验,塞了什么堵住他的嘴,切菜一样非常利索地从根剁了他四根手指头下来,只留了一个拇指在外面。
吕汉自然不用多说就证明了他谁的面子也不买,他的地盘由他说了算,“谁坏了我的规矩,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