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婧呆愣着。
韩尽言趁她发愣的一秒,替她做了选择,将手里的猫从二十二层窗户扔了下去。
她能感觉到刚刚还在手里的那温热的触感一下子没有了,她手指间只有空气徐徐流动着。
她拔腿朝门口跑去。
男人长臂一收就把她牢牢制住了,使她动弹不得,他不悦道,“你往哪跑?”
“放开!你滚开!”她怎么推都推不开他,忽然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恍惚之间意识到她什么都没有了,他杀了它。她身边唯一陪伴只剩下它了,以后她连大胡子也没有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它来这里,不来这里就不会被韩尽言发现,它就不会被丢下去,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她突然抓起一只椅子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朝他狠狠地砸了过去。
“我要你死!”
可是椅子还是被他抓住了,任宁婧用了多大的力气都拉不动,她只好松开,再拿起台灯砸他。
这次砸中了,韩尽言扔下椅子,有些生气地按住了她。
宁婧还是不停,疯狂地挣扎着,拼命用脚踹他,还要去拿桌上的玻璃杯,只要是能拿到的东西全部用来打他。
韩尽言没了办法,撤下床单把她捆住,双手结实地绑在后面。
等他绑好以后,宁婧也不动了,跪坐在床上不声不响地流着眼泪。
那模样让他觉得鱼都要被她淹死,水库都得被她抽干,实在看不下去,便道,“……别哭了。”
“听见没有?”
“……”
“不哭我就解开你。”
“……”
韩尽言皱眉,“有什么好哭的,我再给你买个新的总行了吧?”
这句话如同刺在心上,让她抬起憎恨的眼睛,新的?在他眼中就是新和旧的区别,可她再也不能挽回,失去就没有了的一个生命。
看她充满怒意的双眼,他只能赶快改口,“好了好了,不买,你说要什么吧。”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宁婧红着眼睛不停地咒骂他。
“我特么去死!”
这不识好歹的劲!韩尽言也来了脾气,摔门而去。
出了门他有一丝忧虑,又想到她正恨着他呢,哪会想着伤害自己,这倒是一件好事,省得给他添了麻烦。
男人打消顾虑直接一走了之。
直到早上,第一个冲进大脑里的意识,就是他忘了自己昨晚把她绑着没解开。
“……”他猛地坐了起来,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那种绑法换成他手底下的人两分钟就能出来,所以他潜意识里认为过一会儿床单松了,她自己就能出来,再不济自个儿慢慢也能挣脱。
但他忘了,他绑的人是宁婧。
那会儿她非常激动,又不依不饶,怕她继续闹,拿东西打他再伤着她自己,他当时绑的很结实,理所当然地以为她能出来。
可那是他的宝贝啊!手腕柔弱的一扭即断,手指纤细得他不敢拉扯,身上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又全耗费在砸他上了。
……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短短几秒,韩尽言脑中已经想了很多,他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起来,吩咐司机,“赶快去公寓!”
就算他再快,赶过来也已经上午了。
宁婧蜷着身子侧躺在床上,双手绑在背后,闭着眼睛,散乱的发丝垂在脸上,身上还是昨天那件衣服。
韩尽言打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她被他绑了一夜。
男人立刻冲上去把床单解开,她的身体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白嫩的胳膊红肿着,上面勒出一块块的淤青,他心疼至极,轻唤着叫她,“宝贝儿,宝贝儿!”
宁婧缓缓睁开了眼,侧着身子看他。
他不是没轻重的小孩,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宝贝儿?!手还能动么?我送你去医院!”他直接把她抱起。
如果绑的时间长了,局部没有血供组织会坏死的,引发严重炎症,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韩尽言把她打横抱着,宁婧只觉得头痛,身上没力气,脸色难看地推拒着他。
“别碰我。”
“我们去医院!”
“不去!”宁婧使劲推开了他。
皮下的淤青看着吓人,她皮肤太白,随便有一道伤痕都很明显,只有去医院彻底检查韩尽言才能放心。
但是宁婧根本不配合。
“那你想干什么?”韩尽言只好问她。
“我要出去。”她声音哑的厉害,不仔细听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