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就来了四五个训练有序的嬷嬷把商琳围住:“商姑娘,走着回去,光彩。绑着回去,就算无事也会因声音引起周边议论,我老婆子不干涉您,您自行选择。”
商琳瞬间脸色煞白,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认命跟着走。
待给商琳架上马车后,江君熠带着池卿清和丫鬟坐上另一辆马车,他们如今有婚约在身,加之案件调查,没人对此说什么。
池卿清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江君熠真诚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刚赶到商府就瞧见你们来此,就想着速战速决,回来就看到了她,正巧家中马车和随行的嬷嬷们都在。”
池卿清似懂非懂地点头,并没有多问是什么要他速战速决。
马车行驶很快,不过一炷香就到了骠骑将军府正门。
到了门外江君熠直接甩上身份令牌:“告诉你家将军,让他快快去往正厅给孤一个切实的交代!!”
随后示意车夫直接架车进去。
马车到了正厅停下,嬷嬷们识趣地把商琳拖下马车。
要放在以往,她们定然是不敢这么做的,但现如今主子给了态度,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骠骑大将军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以为已经死亡的女儿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还未来得及欣喜就见她被人五花大绑地捆着:“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江君熠睨了他一眼,拉着池卿清坐下来。
他虽常以温柔太子形象示人,但骨子里仍旧无法掩盖皇家脾气秉性:“孤替将军找回丢失的女儿,那将军是不是该给孤一个交代了。”
商将军沉默片刻,知这是他的不是,商将军走到二人面前,郑重抱拳道:“先前是我肆意妄为,冲动之下做错了事,但我的命和人是大明百姓的,无法效忠殿下,除了此事,其他皆可向我商某提出。”
池卿清看了眼毫无波澜的江君熠,自做主张地上前虚掩着将他扶起:“将军严重了,殿下不过是同你玩笑,莫要当真。”
哪怕重活一世,她还是见不得功苦劳高的将军因为一件小事而折了腰。
商将军看着满脸怒意的江君熠,刚想说什么,就感受到身后急速刺过来的箭羽。
他赶忙将江君熠护在身后,可箭入血肉的声音还是响起。
随之是将军夫人的呼喊:“琳儿!!”
商将军回头,就见刚刚找回的女儿活生生被箭羽刺穿。
箭头尖锐的地方牢牢插在地上,血顺着箭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血液滴落地上,正好溅在了商琳因死亡无力垂下头的脸上。
她的眼死死瞪着,似是不甘,又或是不可置信。
洁面面容与血红相衬,颇为怪异。
远处,将军夫人因过度悲伤昏厥险些跌入池子,被丫鬟手忙脚乱地抬走。
商将军本人也跪倒在地,抱着商琳痛苦悲哀,眼泪如决堤一般倾泄而出。
一个在战场杀伐果断的人,此刻如孩童般哭成了泪人。
江君熠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不及防。
待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江君熠才拉着身后被护得死死的池卿清,去安慰商将军。
结果两人刚周到商将军身边,就看见箭尾出被泪痕划过出现的字。
【明日,时,天,间,切】
字迹是白色的,在红木制成的箭上尤为清晰,但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出现一些。
池卿清似是想到什么,灵机一动:“商将军,你再哭出些眼泪来,把这字迹补全乎。”
商将军不疑有她,毕竟曾经他也亲眼见证过池卿清的实力。
商将军伸出指头戳进眼内,眼中起了酸涩,化成了泪水,而后他擦掉眼尾的泪痕摸到箭尾处。
就这样来回弄了几次,才堪堪出现所有的字。
【明日午时,天子号玄间,你会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之前和爹爹一起调查案子的时候,从一个外来衙役口中听说,有一种专门用来写隐秘信件的墨水,只有眼泪才可以使字迹复原,幕后之人定然是猜测你会悲伤流泪,才使如此计策。”池卿清猜测道。
江君熠骤然一惊:“那他是如何算到我们会遇到商姑娘,并把她押回来?”
商将军如今内心已然麻木:“不论如何,我也要亲手将他了结。”
商将军子嗣不多,女儿也仅有这一个,从小便是掌上明珠,架势堪比公主都不为过。
现下骤然死亡,还是在他的面前,怎能不伤心。
出了将军府,池卿清也还在思索着幕后之人的行迹,内心不断猜测他该是多嚣张才会当面行凶。
“卿清,别想了。”江君熠从背后拍了拍她。
池卿清骤然抬头:“你....”她刚想说什么,就被江君熠打断:“别想了,吃糖葫芦,我记得你儿时最喜欢吃了。”
愣了片刻池卿清接过,在江君熠期望的眼神下咬了一口。
好甜。
是许久没有品尝的甜腻。
池卿清内心想着,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似是想到什么,道:“嗯,对了,方才事态一环扣着一环,有一个事我忘说了。”
“什么?”江君熠问。
“就是我们今日去商府探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婢女,我就是随便问了她几句,她便要把我们赶出府,按理说她家小姐丢失不应该对此事分外上心帮助我们嘛,她却要把我们拒之门外,仿若怕我们调查一般。”池卿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