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从不登门的亲戚们一窝蜂全挤到她家里来了,郑可儿很没给个好脸色。与贺同有关系的亲友都是卖菜贩子,打更的更娘,小铺子活计等诸如此类的小民,远比不上那边庄寒的一众“高大上”亲友团。
也只看到贺大梅送来的五十两银子时,郑可儿略缓缓眉头,好赖是叫了声“岳母”。经历两世再次从来的郑可儿还是改不了骨子中的那点嫌贫爱富。在她看来,自己已是举人娘子了,想给她送钱的财主都要排队上门,要不是因夫君的面子,这点五十两她才不放在眼里。
“媳妇啊,以往都是我的错,我不识金镶玉,让媳妇受委屈了,娘在这里跟你赔礼道歉了。”当着儿子和自家夫君的面,贺大梅躬身给郑可儿行了个礼。
岳母给她行礼问安,郑可儿却在桌子后坐着把玩手里县城顾芳送来的一盒价值千两首饰中的一枚玉扳指。
见郑可儿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下,贺大梅心里一咯噔,忍辱负重的就要给媳妇跪下。
“娘,这样使不得啊!”还是贺同扶住了即将下跪的母亲,前者膝盖一弯,代替母亲重重跪了下来,“妻主,我娘年纪大了,说话有时会犯糊涂,您千万不要和她计较啊!”
见贺同跪了,郑可儿方站起身子,走过来扶起红了眼眶的夫君,“看在你的面子,我不会再说什么了。”随后她扫了眼低眉胆怯站着的岳父岳母,“我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岳母岳父就先留在这里和同儿好好聊聊吧,待会我们一起吃午饭。”
贺父握住儿子的手,讨好的跟媳妇说道,“好,好,媳妇是举人了,肯定忙的很,您不用管我们,您先忙你的事。”
“是啊,您忙您的。”贺母憋着气,也跟着夫君一起点头。
郑可儿高傲的转过身子,理理袖子,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见媳妇去外面招呼其他客人了,贺父才忍不住流出热泪,“儿啊,你总算是熬出头了!”
关好书房的门,贺大梅回头望着儿子,“这女人考中了举人,对你可有变化?她没动休夫再娶的念头吧!?”
和父亲说着话的贺同听见母亲问话,神情一顿,老实回答,“想给妻主送小侍的人确也有,就连村里都有人厚着脸皮要把儿子送给妻主,可她们都被可儿拒绝了。可儿说那些胭脂俗物,她可瞧不上。”
“那就好,总归这丫头还有点良心。”没了郑可儿在,贺大梅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唉,谁让我们出身低呢,她现在是举人娘子,以后说不定还是进士娘子,只要她能好好待你,娘给她伏低做小也没关系!”
贺父没理会妻主的抱怨,转而又问儿子怎么还没身孕。
“前两年怕如果有了孩子,会耽误妻主科考,所以儿就用了避孕汤药,现下我已把汤药停了。”
贺父拍着儿子手背,“是该停了,你也是举人相公了,该生个女儿傍身了,若有了女儿,你就算终身有靠了。”
“儿子晓得的,爹,娘,你们要留着一起吃午饭,我去厨房看看火。”贺同说着笑了,“可儿说了,等过几日得闲了,就给我买两个靠谱的小厮帮忙干活,不过我们已准备搬去县城居住,小厮什么也等县城的房子看好后再买吧。”
“县城一套房子不便宜啊,稍微好点的院子也要百两银子吧?”贺大梅瞅着儿子说。
“不要钱,有好几个财主给可儿送房子,连府城的有钱大商人都赶着给可儿送钱送房。”贺同语气少不得带有丝丝自豪,“可儿说了,这些都是小意思,等她将来考中状元,想来奉承的人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