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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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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吃,这就吃。”

徐徊拣起竹筷便夹菜莽吃,险些噎了喉咙,连连咳嗽。

狼狈模样叫叶任生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徐徊面上阵阵羞臊,语气嗔怪,“阿生惯会取笑我!”

“我哪有……”

“还说没有,都好些次了,”徐徊蹙眉生气,“我不管,你得自罚三杯。”

叶任生无奈,只得饮尽三杯,向其示意空杯,“如何,可有解气?”

见状,徐徊赶忙转换了笑脸,为其布菜并添茶,“夷酒性烈,阿生赶紧清清口。”

说着,也自行斟满酒,回过三杯礼。

二人相视而笑,放缓了吃酒的速度。

许是数次同游同吃,叶任生也掌握了徐徊口味,叫的酒菜全对他胃口,险些叫他起箸停不下来手。

还是打窗外传来的一阵嘈杂才叫他缓过劲儿,赶忙放下竹筷,抿起了酒盅。

“哟,这该是哪家迎夫人进门呢。”

两人望向窗外楼下,一行人满身喜装,吹吹打打,抬着花轿从大街前走过。

“眼下,”叶任生打量了上方天色,“要比寻常嫁娶时辰晚呐。”

“江南嫁娶确实要比江北时辰晚,有些会按着八字还要往后再推。”

叶任生捡起一枚浆果入口,感叹道:“还真是十里不同俗,一江之隔,全然是两种说法,我那走西北的弟兄们回来说,西北嫁娶,不论正室侧室都得白天才行。”

望着目光一直注视着消失在街尾婚队的人,徐徊饮尽杯中酒,轻叹着,“是啊。”

天际墨色渐渐浓沉,夜风浮躁,一声唢呐两声锣,便敲乱了梦中人的心。

叶任生许是贪多了几杯,心头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憋闷,思绪也纷乱不已。

她望着远处渐次融于黑夜的灯火,和街口那高耸于楼前飘摇的红笼,不知怎的,祭台上舞姿曼妙而妖娆的巫女身影,怃然浮现在眼前。

蹁跹着,摇曳着,渐渐与那不停飘动的红笼重叠,像一抹炽烈的胭脂,又像一团魅艳的火焰,在人的瞳孔里狂乱地晕染,又在人的心头上肆意地焚烧。

“阿生……”

“阿生?”

直到那满含着担忧与诧异的声音响起,将她从神游中拉回。

盘中菜还剩些许,一壶酒将要吃净,果碟与茶壶见空,徐徊蹙眉望着面色泛红的叶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生,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到这里吧,你该休息了。”

说罢,饮过清水缓神,他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欲唤六锣进来伺候自家主子。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便被叶任生截下了,“不用叫他。”

说罢便欲从案前起身,谁知身形摇晃,险些跌在桌上打翻杯盏。

“阿生!”

徐徊赶忙上前将她扶住,叶任生借力甩了甩脑袋,眼前变得清明,“没事,没事,只是腿脚蜷久了,有些发麻。”

虽说夷酒性烈,但两人分吃一壶,且大多被徐徊吃去,不至于叫她吃醉上头。

“当真没事?”

徐徊酒性较好,并未太醉,但叶任生却瞧着醉色深沉,双颊泛红不已,“我还是赶紧叫六锣打盆水来——”

“不用不用,”叶任生将他拉住,“我没事。”

说着,她缓缓抬头望向他,眸光瞧着确实清醒,想来该是被酒气催得面色发红,徐徊松了口气,“我还当你吃醉了,不过不管有没有事,都好好洗把脸再睡,否则明日该要难受了,而且……”

这厢徐徊嘱托了半晌如何醒酒,那边叶任生却只瞧着他不言不语。

徐徊被盯得莫名心慌,“我,我可是哪里说错了?”

叶任生摇了摇头,并未说话,而后突然缓缓朝他靠近,将他拥进了怀中。

后者霎时浑身僵硬,呼吸都凝滞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声音微颤着,“阿,阿生?”

徐徊身量高出叶任生许多,与其说是她将他拥进怀,不如说是她缩进了他的怀里。

没得到回应,徐徊下意识吞咽,再询问道:“阿生,你怎么了?”

仍旧没有搭腔,只是身上却被抱得紧了,“你……可是哪里不适?”

以为还会得到一阵静默,不成想少顷过,叶任生突然开了口,“在花庙中,我瞧那跳祭舞的巫女好美……”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叫徐徊甚为不解,然而不待他开口询问,本扣在他背上的手,突然开始游移,而后缓缓回到身前,并朝下……

徐徊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移开腰侧,“阿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声音喃喃着。

徐徊将她从怀中拉开,望进她的眼眸,“不,你不知道,你吃醉了。”

叶任生却只是嘴角轻扬了下,随即转为平静,“你觉得我是醉了吗?”

身前之人瞳孔清明的很,除却面上有几分红晕,完全看不出她吃了酒。

见他眉宇之间满是肃穆,叶任生有些自嘲地垂下了眸,“你不愿意,便当我醉了吧……”

说罢,她便松开了攥着他衣衫的手,并缓缓挣脱被钳制的手腕。

然而就在手腕将要挣脱之际,那泄去的力道又收拢了回来。

叶任生抬眸望向徐徊,却见他眼神复杂,手上力道也紧一阵松一阵,如他思绪一般的犹疑与挣扎。

“你说过,我们的相遇不是错误,”她声音微顿,“是否只是哄我宽心?”

“不是。”徐徊立时摇头。

闻此,叶任生轻轻抿起了嘴角,却又慢慢落了下去,语气里带有几分释然与无奈,“徊弟是君子,该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堂堂正正才好。”

他见她眼角泛了红,伸手用力扯出了左腕。

“叶任生也该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徐徊心口一阵刺痛,嘴角几番开合,却不知怎的,竟连半句都吐不出。

眼睁睁看她背过身去,故作冷静地向他诚恳致歉,又故作轻松地叫他回去歇息。

那话音落下时,像翠玉掉在地上,碎都要碎成一串,叫人揪心。

徐徊再也无法自抑地将她拥进怀里,以胸口最洁净的衣衫,擦去她脸颊的湿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徐徊不是君子,叶任生也从来堂堂正正。”

像是在告知对方,又像是在自我呢喃。

于是怀抱,便在连月光都照不透的复杂思绪中,渐渐变得越来越紧密,越来越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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