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操作直把黄雨看了个目瞪口呆。她看看老妪手里吃剩的那根几乎同她小指般粗细的鸡骨头，再看看小几上破碗里那两个早已风干爆皮的窝窝头，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走到小顺跟前温和地嘱咐道；“小顺，你看看袋子里的东西你妈妈吃哪一个吃的又快又多，以后你就给她买那个。”说着她指着老妪手里的鸡骨头给小顺举例子：“你看刚刚你妈妈吃这个鸡腿是不是吃的特别快，一下就吃光了。说明她喜欢吃这个，以后你就常给她买这个，不要光买窝窝头了，知道吗？”

小顺闻言，乖乖地点头道：“我知道了姐姐。”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愣，也包括黄雨在内。倒不是怔愣于小顺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此时乖声同她叫姐姐，而是黄雨一直女扮男装，虽常有人说她眉清目秀，甚至比个女子还秀气，却还不曾有人一眼就识破她女子的身份，却不知这看似幼稚天真的小顺是如何看出来的。

黄雨一时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当面挑破或辩白。换作其他人，她或许会，但面对小顺，她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停顿片刻，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在袖子里将花剩下的银两一股脑全掏出来交到小顺手里。

“这些银子你拿去给你妈妈买吃的。”她道，“还有，你妈妈的首饰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去抢别人的，知道吗？”她耐心嘱咐。

看到黄雨的举动阿蓝不禁挑眉，对眼前这个小少年，不对，准确的说应当是少女，又多了些打量。楚酒却依旧不动声色，让人猜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临出门的时候他低声嘱咐了阿蓝几句，阿蓝应命又留给小顺母子几大锭银子。他们本做的隐秘低调，这一幕却还是被黄雨看到了，黄雨没有做声，垂着头同他们一起离开小顺家。她与小顺萍水相逢，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临出门前黄雨也没忘了正事。其实她之所以要跟小顺回家，就是为了探查一下小顺手里铁棍的来历出处，以确认他到底和包括刘芪，刘归，二狗子等人在内的连环凶杀案有无关系。虽则经过简单交谈她已基本排除了小顺的嫌疑，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去了他家里。

出门的时候她问小顺铁棍是从哪里来的，几人一同回来时阿金已经悄声将其一并带了回来。此时见黄雨指着铁棍询问，小顺仰头望天，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对于她的突然发问最感意外的是楚酒三人。多日来对连环凶案的调查，他们也曾怀疑过凶手作案的凶器很有可能是一根铁棍，虽不能确定，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之前看小顺手持铁棍对一个姑娘行凶他们才会如此在意并一路追踪不舍。后来通过对小顺以及他家的了解，他们同样排除了小顺的嫌疑，但对于铁棍的来历以及铁棍背后是否还有线索可挖，他们觉得实有必要再问一问小顺。只不过以小顺的心智和脾气，他们同样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好办，正寻思对策之际，万没料到黄雨竟主动问起了小顺。

他们哪里知道眼前这少女也算是那连环凶案的间接知情者，更不会想到黄雨与白吾卿众人一路随行，通过他们的日常闲聊，早对这起案件包括楚酒负责调查此案的事实了如指掌。本来楚酒还以为黄雨之所以知道自己完全是因为高慕儿，觉得是她同高慕儿有何关系，或者说有何过结，于是才间接知道了自己并还借自己名义算计了高慕儿。

“是……捡来的。”小顺想了半天终于吐出这几个字来。

“哪里捡来的？”黄雨闻言追问，神色略显急迫紧张。看到她的表情，楚酒心下疑惑增多。

“嗯……铛铛铛，铛铛。”小顺做出一个敲打的动作。

黄雨蹙眉，一瞬间她突然眼睛一亮：“打铁！你是说铁匠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