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
裴旌奚躲在暗处,瞧见孙韫棠后边还跟着当朝太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蹑手蹑脚行至书房,见孙承梧仍在便低喊道,“世叔,小姑姑和太子在中堂!”
孙承梧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指着小几上的木偶和楠木方块,“旌奚先在此处,我同他们有事说。”
“嗯!”裴旌奚点点头,心里默念未来的小姑父可不要惹世叔生气。
倒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去岁仲秋夜太子陪他玩了许久,待人很温和。
孙承梧忆起昨日跟孙韫棠的一番夜谈。
他同孙韫棠一样,于禧景帝莫名赐婚一事很是诧异。
回府后问了孙韫棠才知,叶疏衍连开国皇后的玉佩都给自家掌珠给挂上了。
孙承梧屈指敲了敲孙韫棠的脑门,“太子将来是要登那皇位的,帝王之情难以揣测,后宫佳丽三千是常有之事。雁回,你当真想好了吗?若真的不愿,阿兄这就向陛下请缨告老还乡,孙家这些年的军功足矣求个恩典。”
孙韫棠沉默不语,眉眼低垂。良久,才开口道,“阿兄。”
孙承梧叹了口气,等着她的下言。
孙承梧最为担忧的是,孙韫棠是在爹娘和伯父母的宠爱里从婴孩长成稚童,在洒脱自在中长成如今模样。她没有经历过后宅的苦楚,也没有受过失去自由的禁锢。
孙韫棠似是知晓兄长在思索着什么,道,“阿兄,我知晓的。”
望见孙承梧欲言又止的神色,孙韫棠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道,“莫忘了,你妹妹我可是将军。”
孙承梧勉强扬起一抹笑,“嗯,我们是将军。知晓你凡事都得亲力亲为,若厌倦了,便找阿兄。阿兄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我记住了,阿兄。”
孙府中堂,孙韫棠正疑惑孙承梧怎的不在此,便瞧见外头走来一个身影。
孙承梧先是给叶疏衍行了一礼,再是给孙韫棠使眼色。
叶疏衍只当没望见兄妹俩的眼神战,他象征性的摸了摸鼻子。这能怎么说,孙承梧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末了,还是孙韫棠率先打破僵局。
她将怀里的油纸包递给孙承梧,“瞧,我给阿兄带了最喜欢吃的许记酱葱饼。”
孙承梧微愣,京城的酱葱饼就数这家的最好吃,生意格外火爆,往往需要等许久。
“你呀。”孙承梧无奈失笑,将它放在小几上,“过会就吃,我有些事找殿下,你将它送些给旌奚?”
裴旌奚根本不爱在夜里吃饼,孙韫棠很明白他这是要将自己支开。
孙韫棠爽快应声,并细心的给二人斟了杯水。
直至望不见孙韫棠的身影,叶疏衍叹气开口,“说吧,费尽心思将她支开。”
孙承梧冷哼一声,“陛下赐婚殿下早就知晓的?”
叶疏衍实话实说,“算不得。”
他也是被禧景帝接二连三的问各家贵女搞得头昏脑涨。
孙承梧点点头,观他的神色不像是撒谎,又问,“你是真心喜欢我妹妹吗?”
“嗯。她很特别,是位很好的姑娘。”叶疏衍依旧实话实说,眼底的笑意遮掩不住。
孙韫棠就是很好的姑娘,无论是对谁而言。
孙承梧再次哼了一声,语气倒没有将才冷淡,带了些温度,“那还用殿下你说。”
得到准话,孙承梧稍加安心。叶疏衍为人谦和,重点是待她妹妹好。孙韫棠不说,他可是知晓当初他伤重时妹妹给自己的伤药是宫里御医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