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少女的衣袂因舞剑而飘扬,步伐轻盈,额角隐有汗。
孙韫棠将剑收回剑鞘,拿起她放在石桌上的杯盏,仰头给自己灌了杯水。
如今暂无战事,她倒是空闲了不少。
“少将军,能否同我比试比试?”旁观她许久的少年终是开了口,问道。
他的目光满是崇拜,手中的剑跃跃欲试。
孙韫棠眉一扬,又重新将剑拔出,朗声道:“自然,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可要接好本将军的剑!”
戚朔亦是回笑,“我决不会轻敌。”
霎那间,剑光一闪,两剑相抵,互相牵制。
孙韫棠扬眉,一个回身将剑往戚朔的肩刺去。戚朔轻笑,用剑挡了回来,发出刺耳的擦声。
戚朔是陇北戚氏府上的三公子,祖上曾出过将军,后代弃武从文,竟有如此好武的晚辈。
陇北戚氏同孙家有些姻亲,孙家便对他多了几分照顾。
戚朔则往孙韫棠拿剑的手而去,欲将她的剑打落。
孙韫棠心知他要做什么,一个抬腕,戚朔未来得及防范,剑直抵额头。
“你输了。”孙韫棠一字一句道。
戚朔自认不足,将剑扔下,拱手道:“戚朔领教。”
好学之心何其可贵,更何况将满十五的少年。
孙韫棠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的剑术很好,再同我过几招应能领会。”
闻言,戚朔的眼睛里湿漉漉的,眼底崇拜更甚,道:“孙姐姐要教我?”
戚朔本由卫副将指导剑术,只是卫礼章已死,他没有师父,无人能教。
孙韫棠心知他的不可多得的天赋之才,只要用心教导,没准来日戚家还能出位将军。
“嗯。我若不得空,你便去寻孙将军,他亦会教你。”孙韫棠的眉眼英气勃勃,笑颜在干净的脸上显得更坦荡。
戚朔恨不得跑两圈马,陛下亲封的将军要指导他剑术。
孙韫棠望着他的神色,抬手扶额。这家伙活像是见着了金子,果真是一心扑在学武的少年。
议政殿,叶疏衍仍在替禧景帝批阅奏折。
禧景帝自了却皇后蒋瑶遇刺一案,似是多年的执念终于放下。似是要磨练叶疏衍政事,禧景帝每日都将一堆奏折推给他,自个处理完手上的奏折便在一旁偷闲。
叶疏衍刚开始接过一堆繁琐的奏折有些踉跄,好在领悟能力快,很快便能适应。
这日,禧景帝亦是在望着叶疏衍批阅奏折的模样,这一点他倒是同幼时一样,公事时绝不多言。禧景帝不免伤怀起那抹欢悦的小身影。
庆德九年春,上元节,帝携五皇子祭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