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玉笑着给少女的剑配上新的剑穗,轻轻用手敲了敲她的头:“你呀……”
当时的裴祈玉也不过十八有余,转眼三年而逝。
裴家人对于一半是流着崔氏血脉的裴旌奚不冷不热。为了家族的名声,裴家人极少让裴祈玉与裴旌奚往来。因此裴旌奚自出生以来多由孙韫棠和孙承梧二人照顾。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达太医院。叶疏衍自幼时一场大病后,冬日多会引发寒凉之症,因而禧景帝下令太医院赵院使专职替他药理。此时叶疏衍让赵院使替裴旌奚诊断也是意料之中。
“殿下。”孙承梧恭敬道。
叶疏衍抿着唇,想说什么最终并未说出口,只是让二人请便。
“院使方才替小公子瞧过了,他体质较弱,再加上舟车劳顿染了风寒。喝几剂药便无大碍,不过往后还是得疗养好身子。”叶疏衍站起身,为他们腾出地方。
济安公主府,宫女端着膳食进进出出,一片沉寂,皆不敢言。
殿内,济安公主将茶杯往下一扔,茶杯瞬间炸裂成碎。两位侍女顿时惶恐地俯首在地,自无日前公主从宫中回来便是这副脸色。“起来!本宫有叫你们跪吗?”高贵的公主捏了捏眉心,摆手让她们退下了。
三日前,坊间有传言,济安公主与安牧侯二子沈扬有染,还交换过信物。
济安公主生性娇纵,又惯爱行走在一些不符合身份的场所,虽公主曾由先皇后教导,但士子多数对济安公主有异言。随着公主的年岁渐长,群臣更是多次上书济安公主应以礼克己,应下降为妇以彰显公主的身份。
济安公主哪是容忍吃亏的主,当即进宫求得禧景帝的口谕,济安公主婚事由自己处理。如今坊间传言一出,臣子们倒是歇了口气,有适龄子弟的世家更甚。毕竟,尚公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关常,你说这回公主的事是与不是啊?”贴身婢女妙儿悄悄地拉着老太监问道。
关常摇头,“以我看,此事不成。你可曾见过公主如此震怒?陛下曾言,公主婚事由自己做主,这传言可是说公主与他有染,若真是如此,公主不应是欢喜之态吗?”
关常看了看妙儿身侧,想到之前公主府的事儿,疑惑地问道:“咦?玲儿尚未找到吗?
“尚未。殿下都让侍卫去寻了好几回,可已经几天了。玲儿自幼与我便是在公主身侧服侍,无父无母,她能去哪呢?”妙儿说着有些丧气,她只怕玲儿是遭遇不测才没有回来。
关常叹了口气,去准备济安公主的吃食了。
主殿内,先才被济安公主摔碎在地板上的茶杯已被收拾好。女子撑着额在桌上深思,贵妃沈氏前些日子跟她说过的话语仍在脑海中回荡。“济安,恕本宫多言,你也该成婚了。”
济安公主嗤笑一声,区区一宫妃竟管起她的婚事。很快,她脸上的不屑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沉默。若皇后娘娘仍在世,她定能有个说话的好地方。禧景帝待她再好,虽有那点血亲关系,也不过是有君臣之别。
坊间传闻她早已知晓,本不想管。可那传言背后竟辱没到皇后的教导,虽本朝民风不严,女子成婚前与男子有染者众多,可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再者,她叶秦虞从未做过此事,叫她如何能忍?
济安公主起身,推开殿门,带着侍从欲往大理寺而去。
刚跨出公主府,一名蓬头散发,满身伤痕的女子径直往叶秦虞身前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