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得意!搞偷袭就不是什么君子之道!”舒放说罢腾空上了房梁。
“我是女子是小人,舒队长多担待!你站这么高,可就要被我看光了!”
舒放连忙看了眼下头,捂住衣襟,“啧啧,简直不知羞耻,你别忘了,打今儿起,你已经及笄了!”
“又如何?”
“不如何,你收了我的礼,破了我的衣裳,看了我的身子,还能如何?”接着往下一跳,带着她一起滚到了草丛里,“那便是要对我负责的!哈哈!”
刘溪鸰如今剑法精益不少,但论招式他二人尚有些差距,论力气她这个女子也逊色不少,所以舒放扑将而来时,二人还是不可避免滚作一团。
“想得美!”二人不管不顾厮打起来。
闹了好一阵,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你方才若是先从肋下攻他,便不会输。”陈维宁在一旁悠然道,唇角难得带了一丝暖意。
“还是陈师傅教得好!”舒放一笑,拉了刘溪鸰起来,“你这几个月不见长进不少!”
“都十五了,该有长进了!”陈维宁拿出个小盒,“喏,你的。”
刘溪鸰一瞧眼皮便是一跳。“这……是师傅给我的?”里面是支乌木雕流云的钗,下头坠着一朵葵花。
陈维宁笑道:“我送你的是身新衣裳,还在铺子里呢,一会儿送来。这簪子大人给你选的,命我今夜给你簪上,你先看看。”
“是嘞,长辈笄之!”舒放恍然。
可寿星面上却闪过一丝复杂,“哦,是吗?”
陈维宁对二人交待道,“等你们逛完灯会回来吧,我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别太晚了,大人也要休息。”
“晓得!今儿咱听长辈的!”舒放一笑,又道,“这长辈是以师傅之名?还是别的什么?”
这话管它有意无意,说得陈女侠终是面色一红:“胡说什么呢!”
舒放没脸没皮,笑得更欢实:“哎说实话,咱们心里都巴望着改日好讨杯酒吃!阿鸰你说是不是!”说着撞了撞刘溪鸰。
“是是是……你快挨揍了我看你。师傅别理他!”
刘溪鸰这一笑,陈维宁瞧来更像揶揄,师傅的面子便是丢了一丢,冷哼一声便去了书房。
房中唐祁已看了好一会儿书。“是阿放回来了?这么闹腾。”
陈维宁端了妥帖的笑,换上一盏新茶。一面道:“是啊,特特儿为了那丫头的生辰。”说着眼睛一瞥外头,又笑道:“叫我说,他俩倒是个投缘的!”
“哦?”翻页的手停了停。
陈维宁便把二人脱衣追打一事学了一遍,又道:“我原先也瞧出阿放有这个意思!他两个年纪相仿,一块吃一块玩一块闯祸,到底还是亲些的!”
“阿放啊,满脑子都是些玩玩打打的,到底还是没长大。”唐祁笑道。
“这回我瞧着不像呢!不然为何要说‘看了我的……”话到口边倒不好学了,于是又一笑。
唐祁瞥了她一眼,笑容不变,声音却有些凉:“怎么,你这么上心,是要去喝他们的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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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唐府后院来了匹浅棕的马儿。
肚皮上有些许毛色略深,额前有三缕黑色卷毛,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块白色的斑块,像是一颗眼泪。马身在午阳的照耀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马尾一甩一甩,它闲适快地吃着少女手中的草叶。
“当马儿也挺好,什么也不想。”
何衍问:“喜欢吗?”其实也不用问,瞧她那移不开的眼珠子便晓得了。
摸了许久马毛的刘溪鸰却狐疑道:“你这花了不老少钱啊?这毛色这蹄子这膘这……大马!这得多少钱?”
何衍一阵心虚,“……那不是,你跟青青比较好嘛,又是及笄。”
刘溪鸰想了想:“也是,我若是真做媒,你还得给我不少银钱呢!”
“那可不,这可是从我老婆本里拿出来的!”何衍振振有词。
这一说,她便得意了起来:“呵,有我在,你可就放心吧,我跟青青说了多少你的好话?你记不记得上回你约她逛湖结果大人叫你干个啥你给干忘了,然后把她撂湖边喂了一下午蚊子?若不是我,你俩早掰了!”
“是是是。”
“嘶,还有那一回,那回是叫你干啥来着……”
“知道了,我这银子花得值,行了吧!”
“哎呀,我的好大哥面皮薄,费心啦!”刘溪鸰笑道,又问,“它有名字么?”
何衍:“飞涧。你叫它,它应该听得懂。”
刘溪鸰试了试:“……飞涧?”
马儿喷了个响鼻继续吃草。
……
“多叫两次咯!反正我叫它也不答应。”何衍摊手,“你们玩,我先走了!晚上去灯会啊!”任务完成,赶紧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