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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寅郎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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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先从驾部司调取地方上与西线辎重运输的所有档案,再从中寻找黄案相关的内容,将之与大理寺的存档相匹配。

这路子既费周折且希望渺茫。那调布档堆积如山,寻找近八年的内容无异于大海捞针;而大理寺的卷宗也从不出借,哪怕有了姚太傅的口信,也只是允了他多带两个人进那卷宗库多呆半日,如此短的时候,却只得凭一双眼一支笔记住所有内容。

但这样做的好处却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在握住真相的同时,一举揭开假印之下的干系。

那一夜她寻来假印时,他心下已有了猜想,紧接着便有那黑衣人找上了门,这就隐晦暗示了他的方向没错。白日里卷宗翻完之后,他心中已落实了七八分。如今三处证据总算是指向了这一处,寅郎印终于成为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把柄。

手握真相的他这才踏实了。

而也许是人命这词太沉重,刘溪鸰好一会儿才懵懂开口:“叔父,我这是惹了祸吗?”

“也不算。”他抬眼自她面上轻轻扫过,心下其实极为满意她这般反应,特特放慢了语气,“怎么,打你的时候一万个不服气,又是哭又是演,这会儿晓得怕了?”

少女不语。

他喝了口茶,拿起那本《水经注》翻了翻,眼风在她面上一扫,“如何?京城好玩吗?”

“不好玩,”她到底还是嫩了些,这麻烦眼看着找上了门,她才晓得死字怎么写。

“是我给叔父惹事了!”

唐祁清淡地道:“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刘溪鸰闻言愧色更深。

但其实于唐祁而言,她带来的意外之喜其实要稍稍强过这麻烦本身。这样的年纪不仅能看穿他人的弱点,还懂得通过示弱和借力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虽手段稚嫩了,但能想到这出,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本事。

少女眼中的无措一览无余:“叔父,我该怎么办?”

“此事你既已知晓,就莫要再让无辜的人卷入。”无辜的人是谁自然不必多说,唐祁特意停顿了一下,晓得她听了进去,才接着道,“就当你,从未介入过此事。”

“这如何办得到?”她皱了眉,对于她这种一有风吹草动就想到十万八千里外的人而言,这谈何容易?

“就当你从未去过那花楼,也从未见过那方印。”唐祁一笑,“也就当你从不晓得,你有个胆大包天非我族类的心上人。”

她闻言,脸一阵紫红:“不是的,他不是。”

这“不是”也不晓得说的个什么“不是”。但唐祁只是嘴角轻动,意味深长:“每个人都有秘密。”

那便是在告诉她,此刻的她需要接受一个新的人世间——从“从小陪伴她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假的”这件事开始。

“我知道他有事情瞒着我,可他……”可他这秘密何止杀人越货那样简单?她木讷地想着,原来是要翻了天。

唐祁轻叹:“这才是真正的人啊。”

她沉默,“我知道。”

“知道和明白是两回事。”唐祁收捡起桌上的东西,不再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刘溪鸰才蔫蔫说了句:“我想我娘了。”

她原以为赵珏不过是个表面雅逸绝尘的花花公子,倚笑楼是他的销金窟,没成想背后竟有这么多牵扯。如果有人能够告诉她,那一日去了青楼之后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她打死都不去。

刘溪鸰想,如果娘还在,自己现在应该在做什么呢?大约还是和她一起守在一间屋子里,过着平淡的生活,那么赵珏、京城、黄州、洪氏、……一切的一切,都不必存在。

可万事没有如果,她便又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这样好奇和鲁莽,原来人真正的面目会让人难以承受。

后悔不该逞一时之气离了沈家,也许嫁人对她来说是一个好的选择。

到最后,还要后悔不该离了邹府,也许回到原点,她还要后悔自己不该出生。

……不,她回不了头了。

她闭了闭眼,又望向他,“叔父,你说我还能找到我娘吗?”

唐祁不语,沈氏失踪一案,终究是悬而未决。她在黄州的那一年中,也发生了很多事。江宁知府杨昭调任别处,而她那继父邹氏便趁机使了银钱,这案子便以失足落水而了结。

晓得内情的人,都不会以为那是真正的结局。这一点,他知道,沈舜也知道。

一开始,他们担心是龙川旧案所致的寻仇,于是隐瞒是为了保护。后来,如何也寻不着线索,隐瞒就成了翻篇。

时至今日,她仍然觉得母亲是失踪。因为他告诉过她,没有消息是好消息。也教过她,人在无能的时候,有些事是求不到答案的。

“也许。”人总是会在最难熬的时候想起最亲近的人,而那个人通常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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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真假寅郎印水落石出。于唐祁而言,这不过是数年前的传闻落了实锤罢了。

天下之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向来不是非黑即白的纯粹。而持续八年的镇西之战也绝不是今日你偷粮明日我放火那样简单。

只是,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原来如何堆成万骨也颇有讲究。八年战役白白浪费了两年是不假,却也兴许浪费了黄相的满腔忠魂。

却不知,这样的结局究竟如了谁的意?

曹让?会冒着军粮断供和战线失守的风险也要将黄氏一军?可太傅说他二人并无太深纠葛。

皇帝?为了拔除顽固派而以大夏之疆土为质?怎么可能。

究竟是谁呢?

真正的结局究竟是怎样的呢?

唐祁心中隐隐疑惑。但事到如今,除了黄党的人,这印应当已是人人都不想提及的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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