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让有心之人听见岂不是泄露了军事机密!到时候我们都得玩完!”压低声音警告。
“都嘀咕什么呢!不想休息就站起来接着练!”
……
阡城,司马府。
匈奴二王子拓蒙走进来,“单于,我们的细作悄悄探看了,确认无误,主营帐里面的人根本不是陈九曜。”
匈奴单于大喜,“好!没让对方察觉吧?”
“没有。”
“做得好!坦都!回调的兵什么时候到?”
三王子坦都喜气洋洋,“单于,我昨晚就让一马术了得的勇士去传信,他们天刚亮便出发了,傍晚大部队就能到!”
匈奴单于仰天大笑,“你也做得很好!能从晋城直接向云都攻去,能省不少时间和气力!天助我也!传令下去,今晚亥时攻营!”
二王子拓蒙迟疑,“单于,让勇士们休整一晚,明早看情况再说吧?”
三王子坦都呛声,“二哥,中原说‘兵贵神速’,而且我们强胡也不欢迎胆小鬼。”说罢瞥了拓蒙一眼,意味深长,“还有,你是在质疑单于的决定吗?”
“你!”
匈奴单于不悦,“按我说的做!”
“……是。”
……
衡城。
“幸得您昨晚来得及时,威慑匈奴不敢立刻行动,收兵后撤。如您所料,匈奴今日天刚亮便回调了兵力,有您支援,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衡城县令前来回禀,此时提及尚且后怕。
“还不能掉以轻心,城外匈奴预估还有两万兵马,而我们这边,城中原有的三千卫兵作战经验不足,其中还有不少是城中临时征调的民兵,就算加上我带来的一万兵马,若无妙计,也并无胜算。好在有地形优势,衡城易守难攻,我们且先闭城不出。存粮还有多少?”
“下官粗略计算,俭省之下也只够城内民众和士兵六日的量……”
……
晋城,擎北军大营。
士兵正在演练,除了体力、搏杀技巧的训练,更重要的是熟悉金鼓、旗帜、号令、队形的训练。
角手吹第一通号角,士兵各自集结整队,左右击鼓,合噪而进,右击钲退却,旗卧则跪,旗举则起。
各种指令下的阵型变化更为复杂。
赤旗代表南方,白旗代表西方,皂旗代表北方,碧旗代表东方,黄旗代表中央。旗帜向前,士兵则需要迅速跟随旗帜的方向前进;旗帜高高竖起,士兵立即停止前进;旗帜卧倒,士兵立刻返回……
“停!开饭!”行军司马一声高喝传来。
“啊?今日怎这般早?”
“今日有特殊安排,不要多问,过会队头会告诉你们做什么。另外,即刻起封营,任何人、任何缘由都不得离营!”
“是!”
申时时分,西北的天光尚且朗朗,状如流金,整个擎北军大营却寂静无声,如深夜般沉寂,只有少数士兵放轻脚步四处巡视。
斗转星移,时光流逝,圆日缓缓西沉,青白染上橙红,再渐渐坠到地平线之下。
亥时,营中照例燃起夜间照明的火把,却间隔甚远,不解昏暗。
此时却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极力放轻,却终难掩盖。
匈奴悄悄潜入一个个营帐,随后传来几声闷哼,便重新归于平静。
人一批一批地进,却没有意料中大规模的打斗之声,仿佛整个擎北军都无人察觉这场无声的屠杀。
事情顺利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竟不费一兵一卒,便成了?
擎北军真的迟钝至此吗?
待半晌还无一人走出来,匈奴单于终于意识到不对。
但,为时晚矣。
突然,擎北军铁骑精兵从营中冲杀出来——不够,刚才收割的侵略者人头还不够!他们还能拿更多!
匈奴大军还未及反应,铁蹄已经向他们踏来,擎北军眼中的血光和杀气令他们畏惧,畏惧到举起兵器的手都在抖。
那个冲杀在最前面的,不正是陈九曜吗!
对匈奴来说,这一仗是惨烈的、悲痛的,如丧家之犬,四处奔逃。
而对擎北军来说,这一仗赢得痛快!赢得漂亮!欢呼声此起彼伏。
待一切结束之后,士兵们打水洗去手上和脸上的血渍。
一下午的饱眠加上战后难以平复的高亢心绪,令他们此刻毫无睡意,纷纷围坐在一起高谈阔论。
“将军真是神了!”
“大家都长着一样的脑袋,怎的将军就如此足智多谋?我咋就想不到?”
“嘿,要是让你这个榆木脑袋都想到了,咱早躺到这了。”
“你才榆木脑袋!”
“太子殿下赶快继位吧!这样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了!定不会像从前那般饥一顿饱一顿。”
“嘘!这话你也敢说!”
“怕啥?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们还会去告发我不成?将军也不是假仁假义装腔作势的人,在咱们擎北军里,安全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