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周遭气氛的鸾鸠,敛起心神。就在廖靖邺黑脸,准备发火的前一刻。鸾鸠突然语气软下来
“廖靖邺,我真的没事。我不想看太医,真的不想。你能不能就别传太医了?”
这反应,叫廖靖邺那没有发出来的火,又憋了回去。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哎...罢了,你不想,那便不叫好了。”
魏锦羽说的也在理,她没有发作,当是没有中毒的。他想,也许是因为那还是个小孩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在那刀上抹毒吧。也算是她命大,这都能够给她躲过去。
“既然你不想看太医,那就好生歇息吧!今日腊八,还当街出现刺客,牵扯定然不小,我去处理一下。”
说完,廖靖邺便径直离去。直到确定他离开明珠阁后,桂嬷嬷才转身,沉脸,斥责
“看太医就看太医!你跟殿下犟什么犟?现在好了,惹怒了殿下,先前的功夫全都白做了!”
鸾鸠从门口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桂嬷嬷,一脸平静
“如果嬷嬷想让廖靖邺发现我不是魏锦羽,那你现在就可以去传太医!”
“你……什么意思?”
“我的身体,与常人有异。只要太医把脉,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魏锦羽。如果,这样,你也要我看太医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请太医了。”
桂嬷嬷看着鸾鸠沉静的神情,凝视了好一会儿,确信她似乎不像是在说谎,颤抖着睫毛,眨了好几下眼睛,硬巴巴地说
“你不早说。”
“早也不知道,我会在这里呆这么久,不是么?”
鸾鸠望着桂嬷嬷,每一句话都堵在她跟前。不过此时想来,还好当初廖靖邺对魏锦羽没有丝毫的感情,不然从她被杖责后,不是把她扔进暗房,而是叫个太医来看,估计,她那个时候,就露馅了。
果然,此话一出,桂嬷嬷就噤了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了一句
“今日,姑娘也累了,老奴就不打扰您休息,退下了。”
一只飞鸽从铭都飞出,越过城墙,越过树林,飞进一处别苑,落在了那院中阁楼的窗前。一只素手从窗内探出来,取出那鸽子脚上的信笺。片刻之后,屋内传来“嘭”地一下,东西砸落的声音。
“贱人!贱人!她竟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勾引、蛊惑殿下!啊!!”
云涟漪气狠狠地撕着手中的信笺,将那信纸,撕成碎片,还不罢休。最后将那一片片碎屑全都扔进了炭盆中,化为灰烬。她看到那信上的寥寥数语,脑海中却是浮现出千万的画面。
原本离开东宫时,她央着太子殿下,他说过会来看她的!可如今,他没有来,反而和魏锦羽一起逍遥快乐了!
腊八的花灯会,年前的时候,她曾央求太子殿下数次,都不曾答应与她。可如今却和魏锦羽那个贱人一起去了灯会!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来啊!来人!笔墨纸砚伺候!我要书信给父亲,让父亲想法子,赶紧让我回去!”
第二天清晨,早朝过后皇上下旨,公公拿着圣御,走向东宫明珠阁。
而这时轻晚正在给鸾鸠重新包扎伤口,经过一夜,已经开始结痂。
“太子妃,宫人来报,皇上有旨宣见。”
“皇上?”
鸾鸠倏地握紧手,突然用力,伤口又崩裂开来,浸出细细的鲜血。轻晚惊呼一声
“姑娘!”
鸾鸠回过神,松开手,问
“何时?”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