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心中的疑虑鸾鸠专门叫轻晚同宫女打听过了,原来以前魏锦羽常带着羹汤去集阅阁找廖靖邺,但每回都会在集阅阁同廖靖邺大吵大闹一番,然后被赶出来,以至于两人关系,一日比一日跌落寒冰谷底。
自从鸾鸠上次和廖靖邺进水不犯河水约定后,她觉着当让廖靖邺清净几天,好叫他对魏锦羽的厌恶淡几分。同样的,其实她有一点私心,好让自己也不用那般绷紧着弦,松快两天。
刚好,一夜大雪,院子里垫着厚厚的积雪,一脚踩下去,一个脚窟窿。这明月阁,索性没几个人过来,加上她遣走了宫女,就和轻晚肆无忌惮了些。
俩人像是回到了雪峰谷,在那儿,寂静又空旷,偶有几声扑腾的飞鸟。她们在雪地里,做着雪球,打着雪仗,好不快活。
“姑娘,你可小心了!”
轻晚掂着手中的雪球,满脸的恣意飞扬。鸾鸠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声音似银铃般清脆
“你来啊!”
轻晚就着手中的雪球毫不客气地朝鸾鸠砸了过去。鸾鸠只是一个侧身,便轻松躲开。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跟轻晚得意,身后便传来了廖靖邺咬牙切齿的声音。
鸾鸠错愕回头,脸色的笑意还没来得收回,身后的轻晚已经惶恐跪下
“太子殿下恕罪!”
廖靖邺抬脚走上前,在她跟前站定。院内一片寂静。廖靖邺负手而立,沉默着凝视着鸾鸠。
砸了太子……这不管还是说轻还是说重,都是大罪的。感觉这天气一下子又冷了些。
在男人的注释下,鸾鸠低垂着眉眼,抿了抿唇,放在腹部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掌心的冷汗腻湿了那被攥出褶皱的衣裳。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蹲下·身,抓了一把雪,掌心徒然一冷,捏成雪团。
她低着头,将雪团递给廖靖邺,眼神小心地瞟向廖靖邺,弱弱地说
“要不……你砸回来?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怪罪轻晚,行不行?”
“砸回来?”
他倒是稀奇得很,砸了他,想砸回来就作罢的!鸾鸠以为他答应了,立马将雪团塞进到廖靖邺的手中,往后跳开几步远,重重地点头
“对!砸回来!”
男人手中倏地一冰,低头,瞧着大手中小小的丑丑的雪团,不禁觉得好笑,轻轻地掂了掂。
落在鸾鸠眼里,便以为他这是准备卯足了劲儿了,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抬头挺胸,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
“来吧!砸吧!”
廖靖邺瞧着那张绷得老紧的小脸,那鼻尖冻得通红,倒是可爱的紧。一改先前趾高气昂的模样,想起方才她那像极了幼时在太学上课背错书被罚打掌心时候的神情,弱弱地问他一句行不行,听着,这心窝倒是莫名地发软开来。
鸾鸠紧紧地闭着双眼,心中一横,大不了再被这个暴戾的男人打一顿。起风了,风刮过脸颊,倒是有几分生疼。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那砸在脸上的冰、痛;也没有等来男人的责罚,反而是手腕突然一暖,一道力扯着她转了个身。
鸾鸠身体本能地抬脚,睁开眼,撞入眼帘的是男人宽阔的背影。跨进门槛,殿内的暖熏香扑面而来,一冷一暖地相撞,叫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发麻。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男人转身,食指对着她,从头指到脚,又从脚指到头。
“魏锦羽,你看看你!如此——行为不堪!不修边幅!跟宫女在庭院打雪仗,是你这个太子妃该做的事吗?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