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的,白尚书站起身来就狠狠给了女儿一记耳光,用力之大直街就将虚弱的女子打翻在地。
白幼琳也被这个耳光打懵了,她倒在地上,半边脸颊连带着头一起疼,脸上火辣辣的,轻轻一碰就疼的她龇牙咧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那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有液体缓缓流出,嘴巴里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因为疼痛和屈辱,眼泪夺眶而出,白幼琳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父亲,心中交杂着委屈和恨意,用颤抖的声音不甘心的问道:“爹您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做什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我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白家因为你一个人颜面扫地,逆子,我当初就应该打死你,免得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不要脸的贱货,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不害臊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啊。”白尚书没有再动手,却居高临下的指着白幼琳怒骂,说出口的话粗鄙不堪,难听至极。
白幼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看着父亲,不敢相信父亲居然会用如此恶毒的话骂自己。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疼痛和委屈,满心都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他此刻用能想到的最具羞辱性的言辞辱骂我,半分脸面都不给我。
绝望弥漫,白幼琳突然有了撕破脸皮孤注一掷的勇气,如果说她之前对父亲的感情还夹杂着些许的畏惧,那么到了此刻便只有恨和狠了。
她明白父亲不会再帮她了,没有任何人会站在她这边帮助她,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她靠自己依旧有办法嫁给叶靖琛,等她做了小侯爷夫人,她一定要叫白家的这些人悔恨终生,让所有轻视羞辱不看好她的人,亲眼看到她过的有多幸福。
带着豁出去的决心,白幼琳胡乱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和鲜血,两者混合在一起被她擦拭的满脸都是,显得那张娇媚的脸庞如此的可怖。
“爹,你一心要把我送给四皇子做侍妾,来成全自己的前途,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女儿终究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不过我就要嫁给靖琛了,不管你高不高兴,我总算是实现了自己的心愿,我很欢喜就是了。”白幼琳说着,居然放声大笑起来,听那笑声,似乎她真的很开心。
白幼琳深陷自己的美梦当中,竟没有顾得上抬起头来细细的看一看其他人的表情——包括她父亲在内,几乎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着她。
“白幼琳你疯了是不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叶靖琛?还以为能嫁给他啊。”白尚书气急败坏的跺着脚,由愤怒转变为哀叹,“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这个时候,白幼琳才察觉出不对劲,她怔怔的看着气的直跺脚的父亲,又从其他人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和不可思议,终于,她发觉事情好像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美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幼琳的一颗心被恐惧死死的攥住,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她的声音发着颤,眼神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绝望,但是她仍旧不肯死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希望,挣扎着问道:“我不就是在茶馆里抱着靖琛不放吗?被人看见了是不是?没关系,他娶我就好了。不,是他必须得娶我。”
说着说着,白幼琳似乎又被自己编织出来的美梦控制了,她再次相信自己绝对没有想错,她马上就可以嫁给叶靖琛了。于是,她的眼神瞬间再次变得雪亮,嘴角上扬着,看得出来她此刻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她得意无比的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我马上就要嫁给叶靖琛了。”
容颜绝美的女孩子,脸上混合着鲜血和泪水,嘴角的笑容诡异又决绝,眼神雪亮,歇斯底里的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呢喃自语,看的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没有人会怀疑,白幼琳的神志已然不正常了,众人不敢想象,若是这种时候告诉她真相……
然而白尚书已经不顾女儿的死活了,他的计划全盘落空,一想到日后要面临四皇子的怒火、训斥和猜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必须找个人来宣泄怒火。
“好个不要脸的小贱/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嫁给人家小侯爷呢。你还以为你今天在茶馆抱着的人是叶靖琛吗?放屁,你抱着不放的人是十一皇子,人家十一皇子跑过来和你道歉,结果你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扑过去死死的抱着人家不放,十一皇子甩都甩不开,几乎整个茶馆的客人都看到了你丢人现眼的一幕,怕是到了此刻全定京城都传遍了。你这个丢人的东西,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完了。”
白尚书的话宛如刀子一般割着白幼琳的肉,一句一句好似凌迟,她脸上刚刚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的颜色在一点点的消失,白尚书每说一个字她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已经是惨白如纸。
不,这不是真的。白幼琳突然爆发出尖叫,同时双手在空中不断的挥舞着,仿佛那里有一个看不见的恶魔,恶魔控制了她的梦境,让她的美梦变成了噩梦。
她以为只要发出尖叫,就可以听不到父亲口中那一句句扎心的真相;她以为只要敢走那只让她美梦变噩梦的怪物,她的美梦就可以永远不用醒来。
白尚书被女儿的疯癫吓得不清,他上前一把揪住女儿的肩膀,下了死力气的不停的摇晃,同时嘴里不停的骂着污言秽语,直到将白幼琳折腾的精疲力尽了,才将人松开。
“冷静了吗?清醒了吗?能好好说话了吗?”白尚书冷笑着问道。
白幼琳已然是心如死灰,她瘫软在地上,似乎爬都爬不起来了,她抬起头来,绝望的看着父亲,发丝凌乱满脸泪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幼琳痛哭着哀求,事到如今她的心都碎了,她只想要知道真相,好让自己“死”个明白。
白尚书豁然扭过头去,用想要杀人的目光瞪着自己弟媳,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劳烦同时在场的弟妹好心告诉幼琳,你们在茶馆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