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珞珈在程观踏进医院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彼时,他正在塔中区重建中的皇室据点,对面是着装深沉气度雍容的三王子姬罗蓝。
姬罗蓝在外端着架子,笑容都秀气起来,见旁边人手环震了震:“哟,哪位?”
般珞珈浏览过消息:“少知道点东西,能活久点。”
“照这么说,你早该死我前头了,”姬罗蓝矜持地叹息,“何况,我知道得也不少,死路都明了了。”
般珞珈不同他白扯:“探出来了吗?”
姬罗蓝摇摇头:“不确定。也许你是疑心太重,异端在透支精神力二十四小时后就会死亡,他不像……或许他又在谋划什么。”
般珞珈不置可否:“那就继续盯着。把密钥的消息散出去。”
“了解,”姬罗蓝啧一声,感慨着摸出打火机要点烟,“反正我没看透过他,也没看透过你,你们这些心思重的人太可怕。”
心思重的某人抬手掐烟:“别抽。”
“干嘛。”
“有烟味,呛。”
姬罗蓝莫名:“……你不也抽?”
“最近戒了,”般珞珈坦然,“闻不了烟味,你别在我旁边抽。”
姬罗蓝举着空空的手,低头看看他未燃而折的烟:“……”
好,这下他是真看不懂这个心思重的老烟枪了。
等到这边事宜处理好,一行人乘空轨回到塔尖区时,恒星已经彻底暗下去,城中霓虹闪烁。
旧贵大宅。
程观换了宽松衣袍,随意躺在顶楼的躺椅中,上方是全息屏,投放着对话。
他离开医院后又回了塔中区的房子一趟,本意是将0013的智能体转移到手环中,没想到还有意外发现。
屋子里的监控竟然还在运作。
般若寒死后所有私人的智能设备账号皆被销毁,而工作账号内容被人继承后,也销了号。
既然如此,这监控也该废弃了才对。
程观心思微微一转,拨通联络让小黄反摸了下操控监控的属地账户,得到的结果后,程观心中第一反应就是:果然。
屋子监控所属从来不是般若寒。这死人倒是替某人背了个大锅。
——还好刚回来那天,他是掐了卧室监控的电,再在阳台喝酒。
程观抿了口酒,经过调教的十三已经再不会弹窗深夜饮酒伤身,眼巴巴地望着,两人文字交流,程观问一个问题,它答一个。
主人……
十三还没敲完字,就听到走廊外一声轻微的叮咚。
电梯到了顶楼。
程观回它:休眠吧,等我叫你。
十三乖巧应好,关闭对话框,消弥于屏幕。
屏幕转而播放新闻,程观将酒杯放下,等了会儿,就见般珞珈经过书柜走来,看着他:
“怎么喝起酒了?”
程观在躺椅上没动:“想喝,拿了你柜子里的。”
男人领带微松,衬衣袖口卷至小臂,神色自然地俯身凑近,亲了下他的鼻尖:“多喝头晕,想喝的话不如我给你调一杯?”
说罢,又低头尝了口那唇上残留的酒液。
程观在人凑近的时候轻阖上眼,待人吻完又半掀起来,慵懒地看了眼人:“不要。”
两个字像是没伸爪子的肉垫,隔空拍了下人。
般珞珈微微挑眉,听出点意思:
“今天我听医生说你都想来了……恨我了?”
“有点,”程观抬手碰了碰悬空的领带,“恨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般珞珈双手撑着扶手,宽阔的脊背笼罩在上方,如实道,“你还是会在这儿,陪着我,被我亲吻。”
恨也要纠缠不休。
程观突然就不想问监控的事了,大概猜到这人也讲不出什么好话来,多半还很理直气壮:“好吧,那还是不恨了。”
般珞珈黑眸闪过浅淡笑意,贴了下他唇角,手横进他腰下,把人抱起。
程观连忙抬手撑住他的肩膀,无意向后缩了下身子,弓起腰:“你……”
般珞珈对怀中人的细微动作敏锐得很,目光擦过他的胸口位置:“怎么了,躲什么。”
“……”程观磨牙。
这人怎么有脸问。
本就发红肿起的地方被衣料磨了一整天,更严重了,钝钝地沙疼,程观都不敢自己碰,回来就立刻洗澡换了件宽松柔软的浴袍。
漆黑的眸子微闪,哄他:“我看看。”
程观立刻挡他手,蒸腾着热意的脑袋要躲进颈窝:“不行。”
别想再碰他那儿。
“乖,宝贝,”般珞珈感到颈侧柔软的温度,声音渐哑,“我看看破了没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