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观点头,两人隔壁班的,走廊常见,姜星认识他不奇怪:“下午好。”
姜星感觉程观视线并无陌生,便好奇道:“我是姜星,你认识我吗?”
“听孟何提起过,”程观低头看翻肚皮撒娇的猫,“你也在喂它啊。”
“我前天碰巧看见这只小猫,就想拿点东西来喂喂,我家里有两只猫,都比它胖多了,”姜星,“我看到那边还有个它的猫窝,是你做的吗?”
“和其他同学一起做的。”
姜星看看那个牢固舒适的猫窝,温声:“真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喂完了猫,末了,小猫吃个滚肚圆,愉悦地舔起爪子。姜星捏住空的猫条袋,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我听说,你和顾连云关系很好,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程观手一顿,小猫爪子迅速扑上来压住。他嗯了声:“知道。”
“那好,”姜星把空袋扔进垃圾桶,态度诚恳,“之前我在俱乐部打工,碰巧看到他,后来收拾桌子时,发现他外套丢在椅子上了,我想交给他来着,结果他这段时间都不在学校。”
“可以拜托你帮忙把外套交给他吗?麻烦你了。”
程观反手揉揉猫头,起身时捻了下指尖,答道:“可以,不算麻烦。”
无形的精神细丝收回,一无所获。
姜星身上没有系统痕迹,没有能量黑洞,甚至连以往种子存在的外部连接都没有。
和顾连云一样。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种子?
晚上回到别墅区后,程观把外套交给顾连云。
“你在哪儿找到的?”顾连云奇怪道。
程观解释了两句:“……姜星就托我交给你。”
听到这个名字,顾连云下意识皱起眉,嗤道:“他突然这么好心?那天还碰瓷我来着。”
“碰瓷?”
“就是上次在马术俱乐部,”顾连云拿过外套,“他自己没长眼撞到我身上,把手里的玉镯摔了,还理直气壮地要我赔钱,说那是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我被他缠得没法,赔了钱。”
程观听完,莫名感到有些割裂:“他没有提这件事,只说在俱乐部打工碰巧看到了你落下的外套。”
“可能是心虚吧,连打工这种谎话都扯出来了。”
顾连云神色不屑:“哪个俱乐部打工的不穿员工服、还带着个十多万的镯子到处乱逛?他明明是去玩的。”
程观听罢,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他拒绝了顾连云的晚饭邀请,转身回家。
这件小事像一根细刺,戳进心间,程观对姜星注意起来,两人交流多了些,他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除了与顾连云的描述相左。
高考过后,在学校眼里已经成为新高三的高二生增加晚自习,走读和住宿生都要一直到九点才下课。
自习中途下课的十五分钟,有人趁班主任离开休息,打开大屏,偷偷放起了恐怖电影。
男生嘀咕着算好,摸出规律:“老班一般晚到,加上下楼,过两天有活动,主任再缠她谈会儿话,初步估计我们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各位见好就收……”
好事者拉帘关灯,营造氛围,体委在前门放哨,看守后门的任务自然落在了门旁的两个人身上。
前桌扭头给他们几袋薯片小瓜子和糖块,这段时间他从程观那里蹭了不少知识,便上贡上得勤奋,水果零食饮料,基本都先过问一遍程观要不要:“打不打牌?”
“不了,谢谢。”程观随手开了块水果糖,咬住。
前桌抓着一把纸牌,又去问谢颂,不出意外地得到拒绝。
黑板大屏的恐怖片开演,前排的同学抱成一团,害怕又刺激想看,时不时跟着惊叫一声。
“啊!”
刚开始自称一点不怕的体委被一处突脸吓得变形,后腰磕到了桌角。
在女生的嬉笑下,他捂腰站门口旁边,视线死死锁定外面,誓死不肯再看大屏一眼。
黑暗中,后排桌下,两只手松松相缠,程观看着前面闹剧一笑,咬碎口中糖块,手指勾了下旁边人的手心,话音也靠近:“……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再近点?”
指尖积累的痛痒意微散,谢颂下意识扣紧手中温软,又松开了些,嗯了声。
他怕又抓痛程观。
程观挪过椅子,两人距离缩短,短袖下的手臂相贴。
谢颂这个小毛病还是程观发现的——否则谢颂大概永远不会告诉他。
每次谢颂碰到他,手会细微地抖。
那次周末谢颂从隔壁市回来,情况更严重了。谢颂对肢体接触潜藏的迷恋程度,让程观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擦了什么致瘾的药。
他纵着人在电影院的双人包厢里抱他,吻他,那双手从忍痛颤抖到恢复掌控用了整整三个小时,而这三个小时,程观浑身上下每块皮肉几乎都被摸透,舌头也麻掉,被折腾得够呛。
到晚上做梦耳边都是黏腻喘息,而他被不断生长的树根箍住,缠得动弹不得。
次日醒来,过度揉弄的后遗症显现,程观手腕、后腰各处出现了淡淡的青紫,轻轻一动就闷痛。下楼吃早饭时,程母意外看到程观手腕的青紫,连连担忧追问他跟谁打架了。
程观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只庆幸提前把肩颈大大小小的紫痕遮住了。
也是那次,他确定了谢颂不对劲的病态。
后来程观悄悄咨询过医生,谨遵治疗建议,白天时不时牵会儿手,到晚自习课间他都会到外面,让谢颂抱满一个课间,缓慢填补那皮肤渴求的黑洞。但今天肩负放哨任务,便没了机会。
程观侧头,本想问问谢颂痛不痛,却被门外路过的人吸引视线。
课间出来透气的姜星被他们班黑漆漆的景象勾过来,对上程观的眼后扬起笑,挥手打招呼:“嗨。”
程观点下头,近来他们也算熟稔起来,随口问道:“吃糖吗,还是薯片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