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观瞧着那个笑,正思考他过去扇那恶婴几巴掌的话ooc的概率有多大,眼前就被一只颀长的手挡住。
“别看了。”
艾希看那对月眉皱起,看似有些厌恶的样子,于是伸手轻声道。
程观瞥他一眼:“这婴儿要怎么处理?”
“它是虎克的混沌体,田蒙德,作为了墙上诞生像的象征,”见这次青年没有忽视他,于是艾希解释道,“所以暂时留着它吧,它可能还有些作用。”
回答完这个问题,艾希转而道:“我之前看过各个房间,如果虎克的死与画像有联系的话,那么挂着画像的房间主人都会有这他这样的死亡威胁。”
“七幅画像构成了一个连续的故事,诞生是第一个,假设这是按照顺序的话,你是第四个,天主受刑……”
‘这个世界的主角真是当之无愧啊,’智脑老怀欣慰地听主角有理有据的分析,抹泪,‘终于来一个图货对版的了呜呜呜。’
这和他刚刚算的死期一样,程观半游神地听着,随意问道:“那你是第几个?”
艾希顿了顿:“第七个。”
“哦。”程观迟来想起昨晚艾希和他提过——天主忏悔像。
“你不担心吗,你是第四个。”
“嗯?”
担心什么,正合他意。程观不问反答,桃花眼尾撩起:“要怎么担心,扑在你怀里哭吗?”
“……”灰眸盯着他,漆黑鸦睫飘动一下,似乎故意没听出他反讽意味般,认真想象了那副画面,沉声回答道,“可以。”
“……”
程观无语,惜字如金地赏人两个字:“神经。”
说罢,他转身欲走,却被抓住手腕,他登时不悦皱眉:“放开。”
“你打算和谁参加接下来的舞会?”艾希问道。
程观没甩开,羸弱身板的手腕被抓疼也忍下不说,呛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追问:“和柯林吗?”
“我想和谁参加就和谁参加……怎么,你想我一起?”青年眉挑衅地扬起,骄矜艳丽,语调嘲讽讥诮,“你是受虐狂吗,艾希?”
“……”艾希察觉到他的手过于用力,微微松了松,神色莫测。
他好像变得很奇怪。
艾希承认在车上见到程观的第一眼时确有好感,但他明明不是看重容貌的人,在见证这人的糟糕性格之后这点好感本应消磨殆尽,可事实证明,没有。他还是难以自拔地注意着这人的一举一动,像是他能从不存在的裂缝中窥见些什么,然后解释、宽恕、否定他的恶劣。
甚至在今早,艾希见到程观的伤口的瞬间,他心中本应有的恶有恶报的畅快丝毫未现,只是空泛的内疚心疼:为什么他昨晚忘记消除箱子上的巫术。
这种难言的割裂拉扯着他,每次看到这双剔透的眼,艾希就像被本能呼唤引诱,无形的原则在深渊边缘,摇摇欲坠。
艾希还是放开了程观的手,他看到他在那里留下的红痕,眸色微动:“抱歉。”
他没说出他的邀请,因为他知道得到的一定是尖锐的拒绝。
程观冷冷刺他一眼,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他并不急着找所谓的舞伴,管家话中反复强调舞伴必须是“最挚爱”的且要通过水镜的考验,但这不普通的舞会,其中必有暗藏的死亡危机。主角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为剧情进度作死的程观自然不能和主角一起。
柯林试探着问他,程观同样拒绝,说自己已有人选。
“你可以和卡珊德拉一起。”程观对柯林道。他没有拉人一起找死的兴趣。
时钟照常转动,城堡已然不分白昼,仅存夜晚,距离舞会开始仅剩二十分钟,得知克瑞斯用水晶收买了自己舞伴的年轻通灵师麦克焦急无比,在楼梯口踌躇不定,他抓弄着头发,正要狠心爬上顶楼时,余光忽的捕捉到一抹身影。
“焦恩?”麦克震惊地看着从拐角处走来的人——正是房间反锁不知踪迹的那名通灵师。
焦恩看见他,面色懵懂:“你在干什么?”
“你之前在哪?怎么现在才出来,你没在房间里?”麦克急问道。
焦恩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一醒来就在卫生间里,可能是昨晚出来太迷糊睡在里面了……”
“太好了!”麦克激动地一拍手,连忙向他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你做我的舞伴吧!”
焦恩自然地点点头:“好。”
古钟再度敲响,圆月舞会正式开始,嘉宾所住的四楼走廊早已空无一人,墙上托盘中的蜡烛安静燃烧,交叠的火光摇曳,一扇锁住的门突然缓缓打开,泄出如血的红色,屋内掉落的红绒窗帘倾洒满地,而曾经突起的鼓包却不见踪影。
被锁在隔壁的婴儿拍着门,发出了咯咯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