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方好像也不是好相处的那种。
竹盛四下张望,禅院甚尔是自己遇到的、禅院家的、唯一对他不错的人,现在这个时刻,几乎可以说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也不为过了。
竹盛缀在禅院甚尔身后走。
禅院甚尔扭过头来,道:“你想让我带你出去也行,不过我要你身上的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
竹盛缓了一会才意识到说的是他自己,天逆鉾。
“那个……可能不行。”竹盛挠头道。
一定不行啊,谁会把自己卖出去啊。
甚尔说:“不行就算了。”他转身就要走。
欸欸欸!
对不起,竹盛于心中道歉。只好这样了。
他拉住甚尔的衣角,说:“好吧,给你。”
他一翻转手腕,天逆鉾就出现在自己手上,就是之前自己用来斩杀咒灵的那把。
但这不是他的本体,只能算是投影之类的东西,效果和他本体倒是一样的,但是他和悟一起试过,这个东西离开自己五十米就会自动消失了。
甚尔挑眉:“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竹盛:“秘密。”
也许是术式,甚尔撇撇嘴,就势就要接过匕首。
竹盛握住了匕首的另一端,说:“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把我送到新宿的地铁口。”
新宿那里人多,禅院家也不好直接来抓他,想在那里找个一个通讯设备也方便。
而且……当他乘上地铁离开禅院甚尔50外使得匕首消失时,自己早都跑到千里之外了,哪怕眼前这个人再厉害也找不到他。
“啧。”禅院甚尔点点头。
竹盛松开手,禅院甚尔这才接过天逆鉾。
真是一把好刀。
雪已经下小了,禅院甚尔在飘散的细雪中,借着禅院家昏黄的灯光端详这边把匕首。
匕首的刀刃雪亮锋利,禅院弹了弹刀刃,发出清脆的响声,材质坚韧轻便,刀柄的被人用细绳一圈圈缠绕,虽然时间很久了但没有半分磨损,一副被保养的很好的样子。
甚尔问:“这个咒具的术式是什么?”
“额,”考虑到自己并不是真的把天逆鉾给了对方,竹盛含蓄道:“很厉害的术式。”
“术式是什么。”他一字一顿道。
他当然知道很厉害,虽然禅院甚尔没有办法了解这个咒具的具体术式,但他当时看这个小子于仓库中拿出这柄匕首时,他就能大致估摸这个咒具的水准。至少是一级,不,特级才对。
竹盛硬着头皮答:“好像是可以取消发动中的术式……这样。”
“是吗?”禅院甚尔又把手覆在匕首上。
那太好了。
他就该是我的。
禅院甚尔心里冒出这句话。
他用手细细摩挲着匕首的刀柄,这把匕首的术式好像是为自己而生的。
禅院甚尔也说不上来,得知术式前他就感觉不对,总好像冥冥之中他已经跟这把匕首绑定了似的,它天生就是自己的武器,是自己反抗这个令人作呕的咒术界的利刃,是自己撕破那些咒术高层咽喉的尖牙……
灯光中,禅院甚尔垂眸,把匕首贴在自己唇上,虔诚地、轻轻地吻了吻。
一旁看着他动作的竹盛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虽然他作为咒具形态的时候是没有触感的,但是这也太怪异了吧。
还是说禅院家的人都这样,有点心理变态?
他连忙打断道:“等等,你干什么?”
禅院甚尔目光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走吧。”他把匕首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衣服内侧,自己现在居无定所,只有贴身放置才是最安全的。
竹盛跟着禅院甚尔七拐八拐,又翻过了一堵矮墙,终于来到里地铁口前。
“我把你送上地铁就可以了吧,你自己坐着就到站了。”禅院甚尔道。
他不想再多掏地铁钱。
“可以可以。”竹盛连连点头。
两人站在地铁口挥别。
禅院甚尔盯着竹盛的脸看,眼前的少年面庞白皙,眉睫浓密,再配上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其实很容易让人产生欺负他的欲望,他顿了顿,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竹盛要是让禅院甚尔知道自己住哪叫什么那还了得,摇头:“没有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禅院甚尔皱眉,他很确定对方在撒谎。
列车呼啸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竹盛忙道:“列车来了,我要走了。”
禅院甚尔拜拜手,意思是你快走吧。
望着竹盛逐渐远去的步伐,禅院甚尔从衣侧里掏出了刚刚拿到手的咒具。
太好了。
以后咒灵不在话下,术师也是,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了。
禅院甚尔见四下无人,这才像个国中生一样举着匕首朝影子挥舞着,比出各种招式,想象自己以后用它的拉风场面。
其实他的年龄也就和日本国中生的年级差不多,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他自己。
他双手握住天逆鉾朝身侧的树干挥去,银光一闪,整棵树木被砍成两半。
看着整齐的切面,禅院甚尔畅快地笑了起来。
可他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像电脑出了bug一样,天逆鉾在自己的手心中忽实忽虚地闪烁了几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