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对姐姐唯命是从的姐夫,虽瞧来有些柔弱,可对姐姐好,武学家事皆不错,她便才勉强接受,至于匪寇袭击一事,她亦是才有听闻,也是在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姐姐是独自来此,一向不会离开姐姐几步之外的人,并未出现,尤其又见到姐姐骤然冷下的神色,她不免心绪加重,担心有事发生,可宇文化及当前,她又不便相问,只能忍着不发。
“娘子!”,就在此时,一声呼唤响彻,紧接着还未叫宇文化及瞧清,紫衣少年便如幻影,瞬时便出现在宋玉华身边,这轻功身法,即便是宇文化及也未必能比得上,那妖女倒是可以一比,不免又思及婠婠,这般自然,连宇文化及都有些为此茫然。
“可算赶上了,娘子,你走那般急做甚,身子可得好好养着”,来人充满爱意的视线,几乎是黏在宋玉华身上。
对此,宋玉华习以为常,只给一个你自己好好想想的眼神,只有宋玉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被这位姐夫给腻的。
“咳”,直到宋玉华,咳了一声,解文龙这才正了正神色,先瞅向宋玉致有所微笑示意,随后才转身,面向宇文化及,“文龙一切安好,劳烦总管挂心”,这话说起来,便又一本正经起,自有一种属于少堡主的不卑不亢
“解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少年英豪,不愧是解堡主之子”
“身份自得益于家族,不过家母常说,武学多赖自身,为好为坏,皆是本心所取,少年英豪,在下担不起,亦不想担,不过是想守着周遭,比不得总管豪心壮志”
听着自家姐夫,丝毫不理会宇文化及那假意的称赞,宋玉致心中自是觉得畅快,这暗讽可真爽,连宇文化及都只得尴尬到笑笑,加之解文龙已经现身便更无法久留,只得尽快带人下船。
“总管慢走”,解文龙踮着脚,笑呵呵招呼着摆手,直到耳垂传来拉扯,痛意袭来,令她不得不俯下身子,贴靠近那作祟人的手,灿烂的笑脸变得扭曲,“娘子,娘子”,嘴里发出痛呼,“疼,轻点”。
“说好的不动功夫,我的话,你是不听了”
“怎么敢,我这不是心疼娘子,那老匹夫一看就不怀好意,如此一来,流言不攻自破,哎呀,痛”,解释着,也不忘记喊痛,听到流言二字,宋玉华眼神一暗,随后才恢复如常,这股情绪来去太快,未能叫谁发觉。
“玉华,真的疼”,耳中又传来求饶,可怜兮兮的,其实彼时宋玉华早已松了手劲,如今瞧着,自知是故意。
“他不过比你年长些许,可不能作此称呼”
“些许”,解文龙那张有些阴柔白净的脸,挂上难以压制的震惊,“大我一轮可还有多的,怎的不老。”
“再说,他瞧来严肃古板,老态横秋,哪有我这般精气神,看着顺眼”
默默白过眼前人一眼,宋玉华只是默默摇摇头,紧接着,耳边又传来撒娇的语气,企图让宋玉华松手。
听着这些,宋玉致心中有些起伏和五味杂陈,尤其是在看到原本跟着家姐的仆人都不知何时已主动背过身,想来这场景,大家皆习以为常,这姐夫,哪里像江湖人口中少年侠士,就是一粘着姐姐的大猫。
许是有些看不下去,她这才假意踢船板,弄出些许动静,也正是因此,宋玉华思及身侧人,主动解放那有些许发红的耳朵。
“许久不见,姐夫还是”,想不出能夸的词,宋玉致只能道:“一如既往”。
“玉致妹妹变化可大,出落得如花一般”,说着的人,揉着耳朵,陡然想到什么,又忙补上道:“差些许,就能赶上你姐了”。
这夸,宋玉致听着,心里默默对这颗只贴着自家姐姐的草,无奈不已,不经意地环抱起双手,她嘴中发出不浅的一声啧。
“这是给妹妹准备的”,许是意识到这点,解文龙忙将原本就提在手中的礼物,展现在宋玉致跟前,“也不知妹妹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就是有点装不下,剩下在马车里,等下给妹妹送来”,主动又明显地献起殷勤。
“呃,谢谢姐夫”
“何须言谢,你我一家人”
“你们聊够没?”
本来活跃着逐渐融洽的气氛,因为宋玉华的一句话,刹那间再度凝固,安静下来。
“一路周车,我先去休息,两个时辰后”,宋玉华说着,视线投向宋玉致,见其又变得乖巧的站姿,严肃的神情倒是软了些许,只道了一句,“来见我”,随后,便似也不顾解文龙的存在,自行往船内走去,而仆人们这才转身,紧紧跟上,跟看不到这位解家少爷一般。
看着宋玉华远去的背影,解文龙默默将手中礼物系数放下,“等下记得叫人把东西收走”,对宋玉致有所提醒。
看着两人这状态,以及某人念念不舍的眼神,宋玉致有些心知肚明起来,“惹我姐生气了?”
“有点”,听着,解文龙下意识点头,“不过,我的事现在不重要,还得多亏妹妹”
“?”,宋玉致有些听不明白。
“私自调动水龙帮,假造门主口令,桩桩件件,可比我的大,多亏妹妹解围”,甚至还做感谢的拱手,引得宋玉致一脚下去,只可惜对方轻易的躲开,站直身子发笑。
“你!”
“这些礼物全当感谢,我这便先告辞了”,道完,某人便追着宋玉华的身影而去,只留下宋玉致想杀人却无可奈何的跺脚。
到最后,也只能插着腰一笑,“真是的”,嘀咕着,眼中却已没有任何怒意,笑达眼角。
等着宋玉致也离开,李秀宁才从一侧走出,宋玉华的出现,亦出乎她的意料,但也因此众人顺利被解围。
“真没想到,宋大小姐会来此”,耳中传来红拂的声音,李秀宁下意识附和,道了句,“是啊。”
“红拂,你说刚刚,若没有玉华姐,我们可还有解?”
“自然,二少爷不是”,想到什么,红拂猛然闭嘴,在看到李秀宁如常的面色,只再度强调了一句“自然”。
“真的”
“会吗?”
这一问,李秀宁也不知在问谁,她有时总是羡慕玉致,那个连她自己都想保护的人。
“走吧~”
戏落幕,她也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