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最初见到富冈义勇的时候,多少是有点轻视这个小男孩的。
不是因为过于稚嫩青涩的外表,也不是因为他看向作为同龄学徒的锖兔时怯生生的眼神......而是他天天都像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训练结束就要去山脚下找带他来狭雾山的哥哥!!
狭雾山又不是托儿所,还离不开大人的奶娃娃千里迢迢过来学呼吸法是想干嘛?把鬼萌死吗?
鳞泷左近次和其他的培育师不同,近几年开始,每年收下的弟子非常少,能让他答应收下的学生个个都是才华横溢的精英。如果没遇到有天赋的孩子,他宁愿空置一年也不愿意接收资质平庸的学生......原因无他,自他隐退不久后培养的徒弟,几乎没有从鬼杀队选拔里活下来的。
锖兔自幼举目无亲,机缘巧合下被鳞泷左近次收养,别人还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时候,锖兔都已经拿起木刀,风雨无阻地在自主锻炼,才好不容易让鳞泷左近次同意收他为徒。
结果还没正规训练几天,从未见过的小孩突然就蹦了出来,还牵着奶爸一样的哥哥。只不过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鳞泷左近次教锖兔学习水之呼吸,竟然马上就学会了第一式......师傅也不愿意错过潜力极大的徒弟,便把富冈义勇收为了弟子。
极有男子气概,两年没和同龄人打过交道的锖兔倒是不反感天才型的儿童,只是......
富冈义勇很认真很努力,从不偷懒,但性格根本不像锖兔所憧憬的强者,甚至可以说有点唯唯诺诺的——因为和锖兔木刀比试输多了,义勇最讨厌输了,只能憋着气到木桩独自练习斩击,练着练着都可以把自己练自闭。
锖兔难得遇到同龄孩子能一起玩,经常看着富冈义勇生闷气,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忍不住逗他:“你老气自己的剑道做什么,我2年前就遇到师傅了,他指导了我这么久呢,只是上个月他才正式收我当学生,同意教我水之呼吸,要真比天赋的话,难道不是看了一次就学会了第一式的你更强吗?”
富冈义勇闷不吭声地挥刀:“我8岁就自己拿刀练习了,还是没你强,动作也没有你那么敏捷......”
锖兔看了一会儿鼓起脸的小包子,叹了口气:“那么,跟我比赛谁先从山顶穿过那一堆陷阱下山怎么样?”
这时鼓气的小团子才停下折磨木桩的动作,双眸亮晶晶地看他。平时义勇不怎么主动说话,但锖兔叫他做什么,义勇总是很开心的模样。
锖兔想着义勇那个大哥哥时不时就塞给他糖果点心,说义勇很内向,请他多跟他玩之类的拜托......其实就算不拜托,他也是很喜欢调戏......哦不,找义勇玩的。
每次见到义勇因为没赢过他而气鼓鼓的、眼泪在蓝眼睛里滴溜溜打转要落不落的表情——锖兔实在是觉得太好玩了!
锖兔虽然在拜师前不被允许上山,但他自幼就是在山里长大,对陷阱的敏感程度更高,义勇这个城里长大的小孩现阶段根本比不了,爬山的速度比锖兔慢了不少,跌跌撞撞地,总算在太阳落山前下山了。
等到了终点,发现鳞泷左近次已经站在山脚下等他,锖兔坐在一个石头上悠悠闲闲地晃着腿,吃着上杉惠带来的麦芽糖。
上杉惠似乎很喜欢锖兔,每次过来找义勇的时候,都会带锖兔最爱的糖果,然后去玩锖兔那一头肉粉色的头发,头发蓬蓬松松,天生的自然卷。
义勇倔犟的黑发除了披着或扎马尾,其他的造型做起来相当困难,上杉惠时不时抱着义勇挠他嫩嫩的痒痒肉试图逗他笑,下巴和脖子都会被那头黑发的发梢刮得生疼。而锖兔的头发又软又韧,更容易做造型,被上杉惠塞了零嘴后也乖乖地坐着不动,随意大人玩。
义勇千辛万苦地下山,入眼就是锖兔跟上杉惠嘻嘻哈哈的明朗笑容,上杉惠斗笠也没戴,大大方方地露出那两只长耳朵,完全没拿师徒当外人。拿着碘酒,小心翼翼往锖兔划伤的手上擦,鳞泷左近次则在观察锖兔新作的日轮刀,问他是不是用刀时间不规范,又把刀给磨损了。
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仿佛一家三口似的。
上杉惠给锖兔上完药,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担忧地往路口瞧了瞧,然后就发现富冈义勇一动不动地站在两棵树之间,脸蛋脏兮兮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这幅表情.......上杉惠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