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的停下,并没有使得村民安心,相反,他们产生了更大的压迫感,因此连大气都不敢喘。
“砰——!”
村民的大门被书意一脚踢开。
先前那条红黑交错的蛇从书意衣服里沿裤管爬下,往这户人家的里屋爬去。
它穿行在静止的虫子间,发出细微的声音。
屋里的男人受到惊吓,举着蜡烛来到门口,又举着蜡烛来到窗边。
他找不到声源。
正在他茫然的时候,里屋大门也砰的一声被打开。
这个脸上有着血痕,浑身肮脏,还带有恶臭的女孩出现在他门口。
“呕——”村民连连后退,遂不慎跌倒。
蛇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迅速缠上了他的脖子。
村民在原地僵直,不敢呼吸,生怕一点点动静就让这蛇反应过来,随后绞断他的脖子。
书意微笑着,原本已经干了的血痕出现了一些裂缝,随后又被新滑落的血泪给掩盖。
“张叔叔,”她语调依旧乖巧,只是声音沙哑又缓慢,让人觉得这是来自地狱的呼唤,“我说过,如果你们没来救我和妹妹出去的话,我会生气的。”
张叔叔确定蛇没有动静后,立马开始求饶,“不是的,我们准备是准备去救你们的,是……是村长,是村长说不让你们出来的,这不是我的错,你去找村长,都是村长,都是村长的错……”
“村,长?”书意歪头,这个动作是十分可爱的,如果不是她身上如此肮脏,如果不是她笑得那么诡异的话。
“对对对对,”村民疯狂点头,“都是村长,是村长要还是你们的,都是村长的错,我……我也试过阻止的,但是他们人多……啊!”
他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蛇已经绞紧,让他再吐不出字节。
书意一步一顿,缓缓走近,那只折射着血光的眼睛紧紧盯住眼前的人,“可是,你没做到,就是没做到。”
“啊……啊啊……”村民张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砰。”
“姐姐……”
灵灵支撑不住身体,无力地靠在门上,那双手抓着门,努力再撑起自己的身体。
闻声,书意好似突然回过神来,眼中血光瞬间消失。
她迅速站起来,过去扶住灵灵。
书意瞳孔颤动,眼中印着面前快被蛇绞杀的村民。
她们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爹娘也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而他们却这样对自己和妹妹,这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无辜,都该死!
可是……如果爹娘后面回来,看到村子里村民都死了,知道村民都被自己杀死了,那他们还会觉得这里是家吗?那他们还会要自己和妹妹吗?那爹娘会不会很伤心?
书意目光长久的停在张叔叔的脖子上,最后扶着灵灵转身离开了。
村民脖子上的蛇也松了力道,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来到家里,书意将灵灵放到床上,打了水,沾湿了帕子,脱了灵灵的衣服,给她擦拭身体。
整个过程,她做得井然有序。
只是在隔着帕子,感受到灵灵身上密密麻麻细小的血痂时,有些触动。
在用纱布缠上灵灵那双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的手时,瞳孔颤动。
如果不是灵灵一直用拳头打在石壁上,书意不知道,光凭自己能不能出来。
处理完灵灵后,她又去清洗自己。
一捧清水扑到脸上,再落下时,在盆里将红色晕染。
她也想不明白这两次虫子的袭击是为什么?她给自己的解释是,这是长期大量炼蛊产生的反噬。
但村民们显然不这么认为,而是将源头归结在自己和妹妹身上。
现在她们的能力,在被毒虫袭击后不仅不中毒,而且自己的血似乎对虫子来说似乎是有毒的。
书意看着盆中倒影里盘在自己脖子上的蛇,她发现自己的能力相较前几天,又强了许多。自己不但可以与它通感,还可以操纵虫子。
以她们现在的能力,村民群起而攻之,也不能将她们怎么样了。
但是,她们还需要像以前一样,待在村子里,否则父母回来后,会找不到自己和妹妹的。
村民们后知后觉虫子已经离开。
在那个张叔叔去向村长告状后,村长带着众人再次敲开书意的门。
书意也不废话,直接让虫子再次从四面八方涌现。
她不管村民们会怎么想,她只需要半威胁半妥协,让大家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于是,大家白天耕作,晚上炼蛊,深夜将蛊带到山洞里,炼另一种蛊。
由于自己也会经常出入那个山洞,村民们自发地找了石板来做台阶。
而书意和灵灵也心照不宣的开始拌嘴,打架。
希望有一天她们在外面打完后,回到家里可以爹娘苦口婆心地对她们说:“我们住在一个家里,是彼此的家人,应该互相照顾。”
……
为什么书意知道把她们留在自己家不会有事,灵灵疑惑,“你怎么知道?”
“她们没有理由破坏我们的家,而且……”书意说着,目光落在了灵灵的手背上。
顺着她的目光,灵灵将手抬起来,“对哦,昨天手被地砖扎穿了,但是离开的时候她们又帮我治好了。”
“嗯。”书意淡淡地回应着,脑子里却在想其他的事情。
就昨天的情况和之前灵灵说过的事情来看,能够治愈蛊毒的应该是那个叫做戈安的。
那个叫戈安的让那个叫云听的不要伤害灵灵,但是云听没听。
晚上看到看到云听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那在自己和灵灵离开后,她们大概率吵架了。
估计在云听没听戈安的话的时候,矛盾就已经开始了,但是……这样却还能在灵灵离开的时候把伤给治愈了。
这未免也太周到了,不太像内心积蓄情绪,快要吵架的人。书意总觉得有些奇怪。
云听……戈安……
“说到这事,你当时都没想要救我?!”灵灵越说越暴躁,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