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咏冬:“苏方木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代咏冬你才是这个家的孩子。”
我不会和你争谁是姨妈心里的第一位好孩子。
姨妈可以对苏方木很好,苏方木不能够得寸进尺从姨妈身上获得别的什么。
代咏冬从来没有和苏方木坐下来谈过这个问题,这是她们第一次把话摊开来说。从苏方木第一次住进来到今天,苏方木本来可以早一点说出口的话,她愣是憋到十多年以后才和代咏冬坦诚相告。
“苏方木。”
“嗯。”苏方木在苏万叶的协助下,没有用沾上血污的手触碰代咏冬对头盔等一切东西,尽管脏得是她的手背,而非手心。
苏方木把事情和人划分地很清楚。苏方木一直记得代咏冬不喜欢她走进这个房间,在【代咏冬】的房间出现。“我现在就走。”
代咏冬望着苏方木提着一袋垃圾缓缓地站起来,有条理地收拾苏方木的东西。苏方木没有留下一点点出现在这个房间的痕迹。
代咏冬愣是看得心里憋多一口气。苏方木不把话说清楚明白的时候还好,她们表姐妹两个人的关系继续稀里糊涂,一时“好”一时坏,可能就是这样好好坏坏的过完这一辈子。
苏方木把话说开以后,代咏冬反而觉得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很傻很天真,很可笑地想要从妈妈身上获得多一点关心和关爱。
“苏方木,如果没有妈妈……”代咏冬在苏方木无声地注视下抱紧头盔,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可怜无助,“我是问,没有妈妈是什么感觉。”
“天都塌了。”
“你会哭吗?”
“哭不出来。”
“你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哭不出来?”代咏冬很理所当然地认为悲伤就应该哭出来,没有道理哭不出来一滴眼泪。
“真的会哭不出来。”苏万叶用一种悲伤又温和的目光注视懵懂的代咏冬,“咏冬继续这样的想法,也很好。”
如果苏万叶不是现在这副温和的模样,代咏冬真的会认为对方在嘲讽她天真无邪。
代咏冬对短期目标达成后,她陷入迷茫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为妈妈做点什么。她不知道该找哪一个同学向导诉说心中的疑问,“心会空落落吗?”
双目空洞的苏方木用手撑着回答代咏冬:“还会想死。”
“什么意思?”
“从那一天起,我应该‘死’了很多次。一闭眼是她们的样子和美好的生活,一睁眼是看不到未来的人生。”苏方木的目光落在代咏冬身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活到现在。代咏冬,不要让自己后悔。”
代咏冬不能理解苏方木说的“不要让自己后悔”究竟有什么深意。在这之前,代咏冬以为自己是一个把生死看得很淡的人,没有理由,她就是坚定的认为自己与众不同。
苏方木和苏万叶一前一后离开代咏冬的房间姨妈正巧从一楼走上来,她和苏方木聊了几句话便走进代咏冬对房间。
姨妈一进房间就开始唠叨代咏冬对房间很乱,什么东西都乱放,一边说着话一边为代咏冬收拾房间。
代咏冬在没有关上的房门看到苏方木的脸,她顺从内心的想法张开手臂和姨妈撒娇,闹着让姨妈帮她梳头发绑辫子。
苏方木定定地站在门边上朝房间里面看去,看姨妈站在照镜子打呵欠昏昏欲睡的代咏冬背后用心编小辫子。
姨妈的手指在代咏冬对黑色头发中穿过,好看的鱼骨辫已经编出一半。
苏方木静静地望着,她拿出具有拍摄功能的光脑对准姨妈和代咏冬,单手点击屏幕聚焦,拍摄,发送给代咏冬。
代咏冬的光脑在桌面上振动一下,丝毫不影响她与姨妈。
苏万叶在苏方木背后说:“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绑小辫子好不好?我专门练过的。”
苏方木:“专门练过?”
“当然。毕竟我是要自己给自己编小辫子的人。”
“所以,你要拿我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