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状凄惨的先知的胸腔上,析出了一团淡绿色的光团,没一会,就凝聚成了一枚结晶。
序列七的结晶!
“影子”的情报被钟照君亲手证实了。
取消分身,赶过来的本体捡起了这枚结晶,收到小玻璃瓶中。
单这就是近千金币,这下,其余的盗寇不死也得死了。
里面好几个序列九呢,行走的钱袋子,怎么能让它跑了。
……
天气雾蒙蒙的,飘起了小雪,覆盖到冻土上,让地面更滑了。
从暖和的屋子出门,这位吨位有些重的皮衣男人缩了缩脖子,粗糙的大手捏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割掉一根腊肠上绑着的粗绳,正想切第二根的时候,他停顿了。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空气中形成了快速消散的白雾,对屋内的人抱怨道:“徒儿,这日子越发艰难了。”
就算是正常说话,他的声音也很洪亮。
他的徒儿挺乐观:“活着就不错了。”
“也是,”长叹一声的皮衣男人还是提了两根腊肠回厨房。
“今儿就一个腊肉炒饭吗?”徒弟挽起袖口,往灶台下的火坑加木材。
“你等会儿再做个汤。”皮衣男人瞧他沾了一身的灰,叮嘱徒弟先打理好自己的个人卫生。
哒……哒……哒……刀刃和菜板碰撞发出声音,皮衣男人把腊肠切片。
冻得硬,切得老费劲了。
“我和你说,回来的一个兄弟悄悄告诉我,先知其实归西了。”皮衣男人手上的刀没停,用聊天打发时间,心有余悸道,“那位阁主,属实厉害。”
徒弟撕了些冻白菜,放了几把猪油渣,熬成汤,边忙活边聊天:“我早说了,不要去得罪那位阁主,我就是那边逃出来的。”
“偏要不撞南墙不回头。”
“对了,怎么不继续去托尼城打牙祭?”
托尼城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皮衣男人嗤笑道,“他们身上都没几两肉,没什么好抢的了。”
滋滋滋……热油煸炒腊肠,香味扑鼻,勾起了胃里的馋虫。
他拿出一个小碗,装了部分到碗里,然后藏到了橱柜里。
“哐哐哐……”随后用铁锹炒着大锅饭的皮衣男子脱去外衣都大汗淋漓。
把工具递给徒弟道:“你来,老子要休息会儿。”
“别忘多放些盐,昨天你做得太淡。”
他弯腰用热毛巾擦汗的时候,没注意到,无形的空气中出现了一双漂亮的手,小拇指戴着一枚青铜色的古戒。
纤美小手倒置陶瓷小罐,撒了些粉到旁边的油渣白菜汤里。
房间内的两个人对此一无所知。
没多久,寨子里的人依次来打饭和盛汤。
末了,等厨房没人的时候,他拿出了橱柜里的一小碗腊肉。
他没全划拉到自己碗里,还分了些给徒弟。
又拿出藏起来的精酿白酒,倒了一小杯,美滋滋地享用起了午餐。
……
半小时后,钟照君赏了两个没喝汤的男人各一颗空气弹。用智取的方法,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九枚结晶。
有简单的方法,何必动粗呢……
死者情绪稳定,无法反驳她。
清除完所有的灵,以免被占卜或者溯源,顺带整个寨子倒上了煤油。
点燃后火光冲天,黑烟在数公里外都清晰可见。
——
护城河外,老顾身旁还站着一位富态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大家之气。
河对岸,站着面露难色的方允。
这是……方允的家人找上门来了?“打猎”回来的钟照君下令放下桥,让她们母女得以相见。
她们搂抱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地掉。
知道劝说不动女儿,方太太转移了目标,深呼吸了几口,顿了下哽咽的状态,真情流露道:“谢谢阁下救了我女儿,允儿失踪的时候,我把什么结果都考虑了一遍,当我得知她的下落,性命无忧生活在这里的时候,我兴奋地睡不着觉,连夜过来。”
“我有罪,是我没发现那个杂种的狼子野心。我愿意承担后果,只求阁下放我女儿走。”
闻言的钟照君沉声道:“不是我不让你女儿走,是她想留在这里。我并没有限制她们的自由,否则,哪还有回穆切思的五位女孩。”
怀有希冀的方太太轻轻拽着钟照君的衣袖恳求道:“那你帮我劝劝她,她肯定会听你的话。”
方太太泪眼摩娑,想抓住这最后的希望。
摇头的钟照君叹息道:“你不能安排她的人生,我也是,她的生命,她自己做主。”
笑容覆盖到脸上的方允崇拜地望着钟照君,眼睛亮闪闪地道:“妈妈,所以你明白了吗,我想要自由,我喜欢这个地方,我要留下来。”
女儿长大了……方太太既欣慰又怅然,害怕女儿会遇到挫折,没有家人的陪伴。
万一,遇到解决不了的怎么办?
可她也该松手了,难道绑着她一辈子吗?
以爱为名的保护,没准会成为女儿的囚牢。
方太太闭眼,语气复杂地道:“好好照顾自己,不想闯荡了,就回家来看看。”
“好的,妈妈。”方允哭成了小泪人,望着那并不雄厚的背影,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