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阎百川用断命指着官服鬼,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看着官服鬼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最中意的猎物:“我手上的断命是秦广老儿给的,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奉命杀你?”
阎百川动作飞快,下一刻断命已然砍向了官服鬼的脖颈,被官服鬼躲了开来,反手一掌就往阎百川心口拍去,被阎百川用刀背拦下:“就这点本事?你那官印现在还不拿出来,是想让他陪你入土吗?”
阎百川说完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了一声:“对不住,忘了你早入土了,老东西。”
官服鬼被阎百川刺激地双目通红,再也顾不上许多,反手拿出一方小巧玲珑的官印,将鬼力倾注进去,口中喃喃念到:“十方厉鬼,听我号令,攻!”
只见官服鬼召集的众鬼脑后留有印记之处突然发出红光,痛苦地闭眼抱住了脑袋,再次睁开眼时双目通红,理智全失,霎时间全部朝阎百川攻了过来,却被阎百川一刀挥开:“这煞气斩你们可遭不住,给我滚开!”
不少实力不济的怨鬼碰到断命的煞气当场魂飞魄散,化作道道黑烟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其他鬼却依然像不要命一般朝着他扑过来,大有飞蛾扑火之势。
折损了不少手下,官服鬼收起先前对阎百川的轻视,开始忌惮他的实力,又向官印中注入更多鬼力,企图将他按死在这里,却随着阎百川的再次挥刀又失去了一批手下。
官服鬼生前是聪慧之人,眼珠一转收起了官印,在众鬼的掩护下悄悄退去,失去了踪影。
“真是烦人!”阎百川抽刀正准备看向厉鬼,却发现有一只厉鬼脑后的红光似乎比其他鬼更盛,决定从这只鬼开刀,刀锋一挥就要向他砍去,一道瘦弱的身影却挡在了厉鬼身前,目光哀戚地恳求阎百川:“求求大人不要杀我哥哥,他并不是有心伤害大人,求求大人了!”
阎百川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魂魄凝实,身体隐隐散发着代表良善之人才有的淡淡白光,显然这是个没做过恶的鬼,是阎百川杀不得的善鬼。
阎百川暂时停下了动作,但其他厉鬼可没有停手的意思。女孩见状用小手摸了摸恶鬼脑后的印记,厉鬼的眼神忽然迷茫起来,也不再企图攻击。小女孩来不及解释,急切地对阎百川说:“大人请跟我走!”
或许是变成了鬼的缘故,女孩脚步飞快,带着个厉鬼速度也不见慢,很快就印阎百川到了一处小小的山洞。
看着山洞外两个比外头整齐许多的墓碑,阎百川猜到这里大概是这兄妹二人在山上的“家”。
鬼还有家?真是怪哉。阎百川摇摇头,跟着女孩进了山洞。
女孩扶着厉鬼躺下,跪在地上对阎百川磕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我愿将这山上之事全部告诉大人,只求大人救我们出去。”
阎百川见不得这种场面,啧了一声让她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说:“说说这山上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个官服鬼的来历。敢说一句谎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女孩连连点头,小心地看着阎百川的脸色,这才缓缓开口:“不瞒大人,我名为谭梓若,刚才想要攻击您的厉鬼是我哥哥,谭子业。我们兄妹二人原本生活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兴县,那官服鬼操纵的不少鬼怪,原先也是兴县人。”
阎百川听罢,若有所思地说:“听起来这官服鬼跟你们兴县关系不浅啊。”
谭梓若叹了口气,看着阎百川的目光澄澈干净:“小女子不敢欺瞒大人,大人遇见的那位官服鬼,正是兴县原本的县令,陈正。”
县令?还当真是个官,只可惜和他身上的一品官服不太匹配。
谭梓若继续说着,目露悲哀:“陈县令为人清廉,从不错判任何一件案子,包括我们兄妹二人在内的兴县中人都十分敬重他。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似乎陈县令上头的大人们不喜他这种个性,陈县令明明政绩不错,却一直难有升迁,逐渐变得郁郁寡欢。”
阎百川了然一笑,人性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这陈正因此性情大变也并非不可能。
“我谭家在县上家境不错,曾听闻陈县令喜爱印章刻物。许是因为久久不得志,陈县令对于刻石上了些心思。也正是因为这刻石,引起了之后所有不幸之事。”谭梓若看着一旁茫然的兄长,眼里的血泪欲落不落,捏紧自己的裙角低声说:“有人以感念陈县令恩德为名,献上了一枚印章。”
“正是大人刚才看到的那枚,鬼差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