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白相凝的事情还要去问生活好不好,显得有几分伪善了,于是宋端道:“没什么,这个给你。”
他从自己的储物戒里药的一栏掏出来几瓶药,原主放在跌打损伤药附近的,应该是同一作用。
白相凝还未来得及拒绝,宋端道:“作为你上次和这次帮我的谢礼。”
树影娑婆,白相凝看着宋端给他的瓶瓶罐罐,小心翼翼打开一盒,这浅粉的色泽,油膏的质地,甜腻的香气……他拿不出合适的表情去面对接下来的药瓶了。片刻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了点无可奈何的意味:“宋端啊宋端……这是送了个什么来。”
宋端身在学宫附近的事情从未和宁姚说过,他一直是单独偷偷行动的,然而单独行动很难在偌大的学宫中碰上宁姚。
有时能碰上白相凝,后者便会为他指路。
从宋端观察一周的情况来看,宁姚的生活确实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无趣。
再遇着白相凝时,宋端不禁询问:“你与宁姚有时是不是能够一同上课?”
“是。”
宋端道:“那他在班里人缘好吗?有没有朋友?有没有人倾慕于他?”
白湘凝道:“他天资卓绝,自是有人倾羡。”
他说得之所以这般含糊,是因为宁姚几乎不与人交流,从前平日里好像不仅是哑巴,还兼顾聋子和瞎子,对别人的言语行径全当做没发生。不过当时也多是恶言恶行,他不在乎是最好的。做了宋家的三公子后,示好的人逐渐增多,他才有了些回应,可也少之又少。
宁姚如今身边的境况,其中不乏白煜捣乱的缘故,不然凭借他的身世与姿容,身后定能跟上一群少年少女。白相凝是白家人,这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说的。
宋端道:“唉,好吧,就是没什么朋友吧。”
白相凝笑而不语。
宋端道:“来学宫也有段时日了,唉……”
白相凝道:“既然宋二公子如此在意,为何不亲自去问问呢?”
宋端听了更是愁眉苦脸,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叹气:“我也不是没问过啊。哦对,这个给你。”
他掏出一袋点心递给少年:“我四处走走,稷下学宫地方偏僻,学宫里学子先生又几乎都是修士,学宫提倡禁食,因而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你看你瘦得皮包骨的,多吃些吧。”
学宫的学子中可能也就白相凝是真的普通人了。
白相凝道:“我……”
“收着吧,”宋端说,“近一年我们可能要就见这一次了,这段时间多谢了。”
白相凝想要退回去的手顿住:“您……”
宋端道:“我要回去干活了。”
他的脸上充满生无可恋。
白相凝道:“希望您一切顺利。还有,谢谢。”
“你就不必再谢我了,你帮我的忙让白律看见可麻烦大了。”
说完宋端唤出青萍,轻巧飞到了身旁一颗大树上,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晰看到远处上完课的宁姚走在路上,身旁的少年少女结伴而行,仅他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的。
宋端注视他走进屋内才收回视线。
宁姚却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在他移开视线的同时,少年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树木,只有飞鸟惊起忽又落下。
白相凝盯着手里的糕点若有所思,以宋端对于宁姚的关心程度,对于学宫一些情况早有了解,不会近来才知道学宫中麻烦的饮食情况。他闭上眼,脑中闪过一些和宁姚短暂接触时地细节。
是了,不是宋端不去送,而是宁姚不需要。
他半垂着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
宋端是被紧急召唤回去的,他在朔北管的事儿很杂,有一件事是宋家的货物往来。
据管事说,半月前押送着货物的人及装运东西的车马全部失踪,最后联系的地点沨南土这个地方附近。仅是普通的货物失踪的话,犯不着联系宋端,问题是这批货物里有一个本家指名要送到地方的贵重物品,所以这次押货人员中有约十名筑基期以上的修士。
约十位修士全都不明不白地失去踪迹,甚至没有时间给本家传递消息。
沨南土一带已经派人查过,风沙变换,线索全无。
十位筑基期修士全是本家所派,在玉堂留有命牌,命牌未碎,人还活着。
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本家派人了来协助宋端。
宋端听着一个头两个大:“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找。”
“家主的意思是由二公子带队去沨南土以西查查看。”
宋端几年里也是到了金丹中期,目前朔北一带派他去是最合适不过。
宋端道:“好吧。大哥还说什么别的没有。”
来人道:“家主说,万事小心。”
宋端眼神一凝道:“大哥怎么了?”
“家主前几日病重,昏睡前就交代了一件事,如果二公子那边有什么事情,就叫他去西边查,到时候属下就会过来和二公子共同行动。”
宋端道:“你叫什么名字。”
来人道:“在下宋拙,剑修,金丹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