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出来的艾米果带着浓浓的米香,颜色是翠绿的,外皮软和又有嚼劲,越嚼越能吃出艾草的浓香,再配上咸口野菜馅,沾上点辣椒和蒜,那叫一个香。
张家人也围坐在草棚里,这艾米果做得大、馅也足,他们吃个三四个都能吃饱了,只有张栋子和周云飞吃得稍多些。桌上还有一人一个的炸艾米果,大家都小心地吃着,农村不常大油炸东西,因此吃起来特别香。
张阿么吃了一口,又油又脆,里面的馅料解腻,满口都是香的:
“阿清啊,要我说你的手艺去镇上买都当得。不过你下次别做这油炸的了,多浪费油。”
“不多做,咱们一人一个尝个味道。”
夏清笑笑,他注意着炉灶的动静,又起身了。张小梅吃得直舔手指:
“阿爸,太好吃了!”
“小梅,来吃我这个!我刚才蒸的吃多了,这个吃不了了——我还要留着肚子吃蕉叶米果!那个更好吃!”
夏淼把炸的艾米果分成两半,小梅立刻开心伸手去拿。周云飞也起了身,帮忙把蕉叶米果端过来,夏淼激动地从他端的碗里拿一个。
“嚯,这做得可费心,还用蕉叶裹着了?”
张大伯他们也都拿了一个,虽然快吃饱了,但没尝过,也都试试。
剥开外面的蕉叶,里面是雪白的米果,有的都粘到叶子上了,一入口,又软又甜,还带着股蕉叶的清香。夏淼吃得专注,这甜甜的才是他的最爱啊。
草棚子里,夏清和张阿么、张大伯他们聊起了种菜的事,剩下的人都听着。周云飞注意到夏淼手上的蕉叶米果吃完了,就把碗里最后一个剥了递给他。
吃完这餐,大家都又去忙了。只要不下大雨,就挡不住农人的脚步。又有隔壁村的来看病,夏清也忙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又是个雨天。
夏淼揉揉眼睛,他先的带上斗笠去草棚里取水洗漱,他阿爸和周云飞都在另一个草棚处理草药,没有专门的铡刀,只能用柴刀,那要小心点。
他洗漱完了,先跑到两边篱笆边上看树,嗯,经过一晚上的小雨浸润,这两棵树挺拔得很。
“阿爸,云飞哥!这树一种就下雨了,肯定能种活吧?”
“是了,快去喝粥,你的粥在灶上。”
稀粥带腌芋荷,爽口又有味,夏淼洗了碗筷,天上的雨还没停。他跑进对面的草棚里,夏清正在说话:
“……说是能卖一二两银子,不过我没养过蚕,要不要试试呢?”
“阿爸?要养蚕吗,养着试试嘛,你就在家里给人看病,看着点蚕,我就去外面挖药材。”
周云飞点头:“我种两亩桑叶吧。”
张大伯之前也和他提过,他们家现在就在补种新枝子,保证春天长好了,夏天、秋天就能给蚕供应上叶子了,这也是张阿么的兄弟试过的法子。
夏淼也连忙捡起地上的甘草,见周云飞要戴斗笠出门,他也道:
“我也去帮忙!两亩地那么多,阿爸在家给我们做饭,我们到时候回来吃。”
这边正说着,就听到大门响了:
“夏郎中?在家吧——开开门,是我,兰英!”
夏淼跑去开了门,兰英婶子今天穿了一身棕红色的外衫,衣裳虽有些旧了,但整齐干净,像是特意打扮过的。她没带斗笠,反而撑了一把黄色的油纸伞。
“都在哈,都在好,夏郎中,我有大好事和你说呢,是咱们淼哥儿的大好事!”
兰英婶子笑眯眯的,夏淼这才注意到,她的头上居然簪了朵红纸花。
红纸花……那,那不是做媒的时候才会有的花吗?难道……她要给云飞哥做媒?!
夏淼心中猛跳,这回也不急着走了,反而到草棚那儿坐了下来。周云飞在屋檐下看锄头,一时间也没走。
“兰英,怎么下雨天还过来了?什么事?”
夏清站起来擦手,把药材捡开,让她坐在凳上。听到她说的话,有些懵了,又忍不住问:
“什么?说亲?”
“是啊,我这不是看淼哥儿年纪也到了吗?他长得好看,又懂医术,我娘家侄子就在镇上跑腿,他也二十,两个小人年纪刚刚好呢。”
夏清愣神,他去看夏淼,夏淼也呆立着……怎么,怎么就给他说起媒来了?
兰英一见两人的神色,便知道是没考虑过这事的,她更起劲了:
“哎呀,这个儿大不由娘,我晓得,淼哥儿还识字,要是对那侄子不满意,我再给你说个富户的汉子,多好啊!我在村里是做惯了媒人的,成了多少对夫夫夫妻的,都是和和美美的。我侄子听了淼哥儿,直说好呢,要是觉得好,明日就叫他来相看呢!”
兰英之前就动过这心思,不过那时候这个漂亮小哥儿是外村来的,来历不明……但现在,她都特意去打听好了的,户籍都落在他们草凹村了嘛。
“怎么样,夏夫郎,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