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颂诗来到舟三省家。
有钱人的大别墅,东南西北四个门各有保安看守,里边的绿化一层一层如绿林迷宫,喷泉水和红粉花交相辉映。真正主体建筑的高度是上天的、门是双开的。
幸好老管家给陆颂诗派了车。
哦,管家也是电视剧里才能看见的那种管家,有胡子中年人笑眯眯,身后还跟着年轻的小管家。
“陆先生来了。”管家招呼人坐下。
茶几上放了外面见不到的甜品和产量稀少的茶,还有各种已经处理好的水果。
吃一块苹果片,再喝一口茶,屁股底下的沙发柔软,室内温度正正好,巴适得很。
年轻管家道:“舟女士和云少爷还在休息,烦请陆先生稍等。”
陆颂诗问:“请问你是管家养子吗?”
年轻管家诧异:“是的……请问客人如何得知?”
小说世界嘛,人物关系错综复杂,一般来说,管家和他的接班人一般都是养父子关系。
好猜。
“真的吗真的吗?!你也是被收养的?!”
陆颂诗循声往上看,云丑还叼着牙刷,想来是听见他们交谈的声音就跑出来了。
云丑从楼上飞奔而来,上上下下打量两位管家,最终道:“可是你们长得很像诶,不说的话,真的以为你们是亲父子。”
管家和年轻管家就傻笑。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仅仅是被人夸了一句相像,就会由衷地感到高兴。
要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不过短短一个晚上没见,云丑已经完全褪去了昨日的面貌,眼睛亮亮的,说话很甜,像是一个朝气蓬勃努力生长的野草。
所以云家肯定是炼狱,将一个茁壮生长的好孩子变成那般胆小如鼠。
舟三省老奶奶慢悠悠从楼上下来,穿着碎花睡衣的她不复财经新闻中不苟言笑的模样,反而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小陆来了?先坐着,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
“嗯!”云丑重重点头。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去云家拿云丑的户口,将他的名字改掉。
政坛常青树与舟三省有私交,知道云丑要改名字这事情,帮着准备了不少资料,而且担心他们被云家欺负,还说要派保镖过来。
能跟在政坛常青树身边的保镖,哪能是普通保镖。舟三省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下。
本来也没打算带多少人。
舟三省云丑和陆颂诗出门,另外带了年轻管家,四人登上车朝云家进发,就再没有别人。
云家其实也不是龙潭虎穴,刚结束高考无依无靠的云丑会被云家人借由血缘亲情拿捏,但现在的云丑已经意识到他们的真面目,早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的。
四个人过去,哪怕最大腕舟三省不下车,云家也奈何不了他们。
——云家
接到舟三省要到来的消息,云家上下戒严,力求展现出云家良好的精神风貌和批判云泰来的态度,不要让舟三省以为他们会包庇剽窃犯。
云泰来被云家父母强制按压跪倒在地,捆上麻绳,又用粉饼扑几下脸,好营造一种“云泰来接受惩罚精神不济”的假象。
云家父母则保持低眉顺眼的姿态,在大门边等着,只待舟三省大驾光临。
然后一等等了一个小时。
当云家父母头晕眼花,想着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时候,舟家的车终于是到了地方。
舟三省果真不下车,她是个老奶奶了,陆颂诗也不好折腾这一把老骨头。
那幅被剽窃的画让舟三省格外欣赏云丑,而云丑的经历也令舟三省心疼她,她无比想下车给人撑腰。然而陆颂诗只让她放心待在车上,他和年轻管家会护好云丑。
于是云家父母开门时,没能见到他们心心念念的舟三省女士,反而是看见了那张再不想看见的晦气的脸。
舟三省发来的消息里只说了她要来,却没有提到自己来会做什么,由是云家父母压根不知道云丑也会过来。
猝不及防见到他的脸,云家父母回想着被揭穿的云泰来、撤热搜压热度花的钱、优秀企业家和政坛常青树的疏远,当场破防大骂。
云父:“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回来?!”
云母:“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你再眼馋云家的财产,也一份都不会给的。”
处于怒气上头状态的云父醒悟:“我说你怎么又回来,原来是想要钱啊!门都没有!你户口可没有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没必要养你!”
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的云丑:……
虽然昨儿晚上就知道他们没有将自己的户口迁回去,但这会儿乍一听他们的指责,云丑心里仍旧止不住地难过。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云丑的亲生父母。
云家父母骂了犹觉不解气,竟然上手,想给云丑一个教训。
反正也已经撕破脸皮,用不着维持什么好父母的人设。
云丑可再不是云家一个月里,那个被PUA得厉害的小绵羊。他“噔噔噔”往后退,喊道:“救——命——啊——”
拉开云丑,陆颂诗一脚踹过去,没踹人,踹的是门。轰的一声,吓里边三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