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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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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每个人在16岁时会经历一次分化,长出第二性征,分化出腺体,到18岁彻底稳定下来,经历了这个特殊时点一生是什么人种基本就盖章了。

所以在一些注重孩子前程的家庭里,为了增加孩子分化成Alpha的概率,家长们会拼命给孩子加塞补品和搜寻各种偏门秘方。

嘴碎的黄维同学就曾在宿舍大肆吐槽过他妈妈的各种大招。

比如一锅炖了三天三夜包罗万象的十全大补汤,用黄维的原话就是“兄弟们,你们一定不能想象喝下那锅东西是多么惨绝人寰,上百斤的材料最后就炖出一碗只有几毫升乌鸡麻黑的东西,那味道全宿舍四年的臭袜子加起来都比不上!”

又比如红泥抹身的偏门秘方,黄维在宿舍生动形象展示当时自己抹上这东西后宛如丧尸一般的场面。

还声情并茂讲述了自己的痛苦:“一捧又一捧不知从哪来的红泥就这样左三层右三层涂到身上,特别是脖子这里起码涂了十层,厚的我每天都直愣愣挺着,比村口的大鹅还呆。涂在身上还不能洗掉,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那时候我爱的女孩全都离我三丈远,每天臭气熏天的,真的太难受了!”

所幸黄维母亲的努力看到了回报,黄维顺利分化出腺体成为了一个Alpha,才终于摆脱了母亲的各式大招。

但也因此让他妈妈确信自己的大招是有用的,然后疯狂推荐给周围的有适龄孩子的家长。

大一那个暑假黄维回家呆了一天,第二天提着原封不动的行李搭上了清晨五点回校的车,回来后还心有余悸,“我就回家一个下午,见到的每一个邻居家小孩都抹着红泥,眼神幽怨,挺直着脖子臭熏熏围着我,恨不得把我也拖下红泥地狱。”

风单翔一直把这些事当成乐子听,只是在黄维母亲想推荐这些方法时严词拒绝了。

他平时看着Alpha舍友们在实验课上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就凭一个腺体能方便快速完成一个实验,不说假的,的确心生艳羡,冒出过想分化成Alpha的想法。

只是,想法终归是想想,情绪过去后这点想法早就被抛之脑后,也没有幻想过真的变成Alpha后要做什么。

风单翔盯着面前的检查报告看了将近半小时,双眼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同学,你不开心吗?”方华去诊疗室搭把手,回来看见风单翔依旧保持着呆愣的姿势。

风单翔木愣愣对上面前的老师,“说不准,但我知道你不用看实验体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很开心。”

“你太幽默了,老师可没有哦。”方华摆正了下眼镜,笑着打哈哈。

可他看着风单翔的眼神的确很不对劲,眼里时不时闪过诡异的光,衬得嘴角的笑都不怀好意了。

“老师,你这么笑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风单翔想起了这位老师的陈年旧事。

“你上次这么笑是发现了一只抗药性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小白鼠。”

方华笑容毫无变化,“是吗,为师很喜欢那只小白鼠呢,它简直是奇迹。”

“所以你就笑眯眯的,一手电棍一手解剖刀地对待你喜欢的奇迹。”

风单翔嘴角抽搐道出事实。

方华:“做一个小实验罢了,实验证明那只小白鼠的心情也会影响身体状况。”

“老师你知道用人做实验是犯法的吧。”

风单翔有点顶不住这灼热的眼神,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眼不见为净。

“我当然知道啊,老师怎么会拿你做实验呢,我只是比较好奇,池同学也是吗?”

方华视线往上移,看向挡住风单翔的池昭阳。

池昭阳正经点头,“是。”

他还在想用什么方法转移方华的注意力,没想到方华自己岔开了话题。

“这次池同学竟然说话回答了我,有点受宠若惊哎。”方华感慨地说了句。

池昭阳静默了,该说不说,这两人不愧是师生,每个话题关注都有自己奇怪的点,让人哭笑不得。

就在三人闲聊时,整栋楼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和闪瞎眼的红灯。

接下来的一切混乱又快速,就像电影里的长镜头,加上一首压抑的纯音乐bgm。

医院的担架车从两人身旁来来往往穿梭,一样的快速,一样的面色痛苦,鼻间闻到各种即将腐败的味道。

不难闻,甚至有一种花朵最后一刻努力绽放出的香味感觉。

走向大门口的路上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一种行走在通往地狱大门的小路上的感觉。

风单翔脚步一顿,视线对上担架床上长相秀美的女生。

她很瘦,整个人干瘪似的贴在担架床上,昏迷着的面容宁静柔和,好像陷入了什么美梦。

可是她身上正散发出茉莉花衰败的气味,透着不祥和死气。

一切都急匆匆向前跑,包括时间和生命。

风单翔蹲在医院门口的大树下,捧着手机双眼无神发着呆。

——翔哥,你看新闻了吗,好像爆发了新型传染病,学校和附属医院都被封了,我们又做了一遍体检。

——你真的在外面陪男朋友吗,什么时候回来?

看完黄维的消息,风单翔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点后,开始打字。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就几个字,手指频频颤抖,错字频出。

风单翔停住了打字的动作,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其实不应该,他自从跟了方华学习,接触过很多病人,闻到过各种因疾病产生异变的信息素,他的自认为心理素质早就锻炼出来了。

这种慌乱不安和心神不宁曾经只在母亲去世那一天出现过。

刚刚成年的风单翔作为母亲唯一的亲人签署了薄薄一张的死亡通知书,有条不紊处理后事。

可是在墓碑前,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头抵在地面,眼泪不自觉划过脸颊,各种负面情绪姗姗来迟。

作为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风单翔从小就心里门清,虽然充分发挥小孩的优势,不吵不闹乖巧的笑容挂在脸上,但这都是一张虚假的面具,用来欺骗他人,掩盖自己的不正常。

但不管怎么样都骗不过朝夕相处的母亲,慈善的女人跪坐在他面前,手指轻点他因为笑容脸颊挤出的一团肉肉。

“小翔,不想笑可以不笑的,你是什么样妈妈都能接受哦。”

一开始,风单翔才不信她,只认为她是骗小孩的,可是在她这些年总是无条件站在自己身后,无论自己什么样她都不会害怕退缩,风单翔也慢慢在她面前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在她面前可以不想笑就不笑,可以像个老古板、小大人而不被指指点点,可以畅所欲言不被喊怪胎……

风单翔将下颚放在膝盖上,蜷缩成一团环抱住自己,眼神无意识盯着脚边的落叶。

脑海里的想法漫无边际,成年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有了家,上了大学全世界各地游荡,这次的疾病好像挺严重,城市陆陆续续封锁了,自己应该去哪呢。

回学校吧,起码宿舍能住,也是个不错的落脚点,就爬一下狗洞而已,大皇子都爬了,自己爬一下也不丢脸。

风单翔心里慢慢有了决断,终于找回了点精气神。

他定定神,准备回复黄维——我马上回去……

“去我家吗?”一直不吭声,默默陪伴他的池昭阳眼见人恢复了点活力,终于发出了自己的邀请。

*

风单翔坐在低调的豪车后座,脑袋乱晃,眼睛好奇地扫视着,转了好几圈发现没有什么好玩的,视线重新落回身旁人身上。

池昭阳端正坐着,手机与眼睛在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正忙着安排带人回家这个临时决定。

风单翔靠着身后的椅背,盯着身旁人手背上清晰分明的青筋发呆,想起了十几分钟前的事。

听到那句邀请,风单翔是惊讶的,但触动心弦的却是久远深处的一句诺言“我们会有自己的家。”

“为什么?”

风单翔仰起头,看似是在问为什么邀请他回家,实际真正想问的是几千年前那个早已逝去的人——为什么言而无信。

但往事随风,前世的一切注定没有答案,无奈不甘也只能往前看。

池昭阳站定,稍稍低下头,眼睛直视,拿出了做研究的认真,条理分明列出自己的理由。

“第一,你是来找我的,学校宿舍封了你回不去,我有责任解决你的住宿问题;第二,方华老师说你现在不明原因分化,身体虚弱,作为朋友我应该关心照顾你;第三,我家里有许多优秀的医生,昨晚那件事我对你造成了伤害,可能你不在意,但我还是想让医生给你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风单翔眨巴着眼,理由一个没听进去,满脑门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家伙说这么长一段话,值得纪念!

结果就是,风单翔欣然答应,屁颠屁颠跟着他上了车。

池昭阳打字的手停住了,不知对面说了什么,打破了他一贯的面无表情,使他稍稍蹙眉。

忽然左肩一重,身旁人的头靠了过来。

池昭阳视线转移,看了眼肩膀上熟睡的人,没有出声叫醒他,反而放松了肩膀使他能靠的更舒服一点。

眼角余光瞄到他后颈衣领下结痂的伤口,耳尖一红,被烫到般收回了视线,一本正经看着自己的手机。

但没有一个字入脑,耳边还响起了烦人的轰鸣声。

直到到达目的地,池昭阳才反应过来,那烦人的轰鸣声是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声。

“唔,到了?”

风单翔揉了把脸,透过车窗看到了前方的建筑,一觉过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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