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没有特别大的争吵,许诗瑶是放不下宁嘉,但也选择不了,于是宁嘉替她做了选择,她也只是习惯性的怪罪了几句。
晚上回到新家,看到这间完全没有给她留位置的房子,许诗瑶心里酸酸的,又确认了一句:“嘉嘉,你真的要让我走吗?”
“没有要让你走,”宁嘉笑说,“但是妈,你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真的没关系的,我不想拖累你。”
宁嘉终于找到了钥匙,打开门,像是翻开某段尘封的记忆,客厅里的灯光亮起,对林纵说:“所以我后来也想过的,其实是我把我妈推到了吴良仁那里。”
可是宁嘉又怎么知道呢,原来吴良仁是这个样子。
但是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就像宁嘉不了解吴良仁的一样,他也不知道,在当年那个关口,如果宁嘉不那么选择的话,他和许诗瑶之间会有什么不同。
很多时候,未知总是会比已经结局更让人难以接受。
已经很晚了,上一回离开的匆忙,房间看起来有一点乱,宁嘉懒得收拾,这个时候好像觉得和林纵很熟了,让对方看到他的缺点也没有关系。
林纵有什么不明白,揉了揉宁嘉的头发,看着他倔强地瞪着如星子般眼睛,温柔地笑了笑:“去洗澡吧,早点睡觉。”
“好。”家里小,浴室也只有一个,明知道林纵更累,宁嘉还是想早点洗洗睡,就没有推拒,只是在浴室门关上的前一刻,他突然说:“对了,学长,你衣服在柜子里。”
说要朝林纵眨了眨眼,迅速把门关上了。
是没有那个意思的,林纵知道,宁嘉像个傻子一样,领证那天晚上稀里糊涂和他滚了床单,好像认为那是一种仪式,结了婚的人都应该做。
那天之后,两人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不过是睡觉的时候靠近了一点。宁嘉不知道林纵对他是什么心思,甚至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做了还是要做的。
朝林纵眨眼也没有任何性.暗示,只是一种调侃。
林纵捏了捏眉心,难得觉得头疼。
家里床小,一开始宁嘉还背对着林纵贴着墙睡,后半夜翻了个身,被林纵圈进怀里,嘀咕了两声,慢慢就睡深了。
第二天是阴天,天却亮的很早,林纵起床后,宁嘉脑袋钻进墙角又接着睡了,睡醒是九点多,又醒了会儿神才坐起来,他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同样乱糟糟的房间,心情竟然异常得好。
这时,林纵从外头进来,他又是一身短袖短裤的穿着,简直帅得不像样。
“好帅啊。”宁嘉发出直白的夸奖。
林纵笑了一下:“起来吃饭。”
宁嘉从床上跳下来:“哪来的早餐?”
林纵说:“下楼买的。”
“啊。”宁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很带劲。
饭吃完就要开始收拾行李,宁嘉一个人住,但家里的东西也不少,他会看书也喜欢打游戏,因为对婚姻没有什么想象,于是就尽可能满足自己单身的快乐。
房子里也有很多不能带走的东西,家具锅碗瓢盆,都是宁嘉这些年一点点增添的,住在这里的时候,任何一点东西都是生活痕迹,要离开的时候才这些东西没有带走的可能。
何况现在在予市的房子里什么都有,那些曾经对于宁嘉很重要的东西在如今变得多余。
林纵看在眼里:“带走也可以,家里有杂物间。”
宁嘉摇了摇头,眼神是在对这么多年的记忆告别:“不用了,没什么用。”
回忆,对于宁嘉来说,是很没有必要的东西,他很少能回忆起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要带走的东西还是很多,家里一个行李箱,面对偌大的房子,宁嘉竟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有没有卖纸箱的地方?”
宁嘉一时没能理解,林纵说:“买几个箱子装。”
宁嘉搜索着记忆,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林纵说:“那出去看看。”
虽然是阴天,阳光却有隐隐冒头的迹象,天气闷热,才走出单元楼,身上就起了层汗,林纵却在这个时候牵住了宁嘉的手,他朝宁嘉靠近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很自然地握紧了对方。
这样的天气里,林纵的手心微凉,宁嘉燥热的心突然被抚平了。
宁嘉都惊了,下意识想挣脱,才用上力气,就被林纵更用力地抓紧了手:“......学长。”
“很介意?”林纵问,这毕竟是宁嘉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
宁嘉这个死脑筋,这个时候只知道很替林纵着想:“这不符合你酷酷的形象。”
林纵重复了一次:“我是问你介意不介意。”
“那,倒也不是很介意。”虽然有一点热,宁嘉在心里吐槽,但也没有别的可以拒绝林纵这么做,毕竟他们是合法的。
“这里都是你认识的人。”林纵面无表情地说。
宁嘉好声好气地解释:“也没有,我一个人住,又不怎么出门,会有几个邻居脸熟了碰上会打招呼,但我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想了想又说:“反正我都要搬走了,随便他们想什么,把我想成死变态都没用,过了今天他就骂不着我了。”
“但是我们明天才走。”林纵煞风景地说。
宁嘉愣住:“......啊?”
林纵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用宁嘉熟悉的学长特有的关怀的表情说:“嘉嘉,他们还是有机会说你变态的,你要小心。”
宁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