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瑶问:“回岩市干吗呀?”
“工作,上班,我要赚钱。”宁嘉等着下个月拿他月薪八千的工资。
许诗瑶没明白:“但是你不是要结婚的吗?”
就像没有回应林纵的考虑一样,宁嘉也没有明确给许诗瑶回答:“妈我从来没答应过。”
可是许诗瑶都打算好了的。
许诗瑶本来想和林家当家夫人见个面,讨论一下两个孩子的结婚事宜,挑挑日子,不知道两个男生结婚有什么不同,可还是希望该有的流程都不要少。
但吴良仁隐晦地说起林家似乎没有女主人,让许诗瑶自己看着安排,林家那边他来沟通。
吴良仁一样是这样的,很平静温和的一个人,遇到什么事都不慌不忙的,让许诗瑶自己做主,出了问题他再来善后。
只是许诗瑶对这些东西也不懂,她连黄历都看不来,想要去请教算命先生的时候,才发现她连林家小孩的生日都不知道。
打给吴良仁的电话没接,她在会客室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回拨,吴良仁语气还是淡淡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受影响,让她很有安全感:“生日不好问,林家那边不挑这些,你看着来吧,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行了,现在年轻人也不注重这个。”
许诗瑶不安地问:“我说了算呀。”她的人生从来没有做过很重大的决定,总要有人带着她才可以。
吴良仁的笑也是温和的,如沐春风:“你决定就行了,别在外面待太晚,早点回家,可能要下雨了。”
算命先生问起结婚人生辰八字,许诗瑶把准备好的纸条拿出来,但还少了一份,问起另外一个人的,她支支吾吾地说:“麻烦您算个最近的好日子就行。”
算命先生什么不懂,来算命的,有信命的也有不信命的,过程并不重要,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局就可以,于是他胡子一捋收了许诗瑶八百八十八元微信转账。
“但是你也没拒绝呀。”没被宁嘉拒绝过,许诗瑶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机拿着,沉默的时间里,宁嘉感受到她的不安。
他妈妈就是这样,因为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胆子小,想法也单纯,宁嘉从来都是顺着她的,怕她不高兴,怕她觉得辛苦。
而他妈妈已经很辛苦了,宁嘉有在努力帮他姓宁的死鬼爹还债。
“真的不能结婚吗?”许诗瑶犹豫着问。
宁嘉真是受够了,比和男生结婚更离谱的是许诗瑶从头到尾没发现吴良仁有哪里不对,恼道:“妈,吴良仁根本没有没那么喜欢你,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傻白甜的大美女,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宁嘉连讲重话都不舍得真得伤害到许诗瑶,可他又希望许诗瑶能够真的明白,所以说完这句话后便把电话挂了,任由许时瑶胡思乱想。
被挂了电话的许诗瑶一面想,小孩子不懂事,她知道自己拥有的是什么,又一面想,那看来我是真的很漂亮。
回到岩市宁嘉熟悉的生活环境中,日子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周五晚上,杨哥又说要聚餐,这已经是他们一个星期第三回了,暑假来临,公司里业务也跟了闲了上来,上班不需要太多精神,下班就容易玩得疯。
宁嘉年轻爱玩,但也经不起这么作,主要是钱包很容易空:“哥,我下班了,再见。”
其他同事纷纷表示:“我要回家遛狗了。”
杨哥:“你哪来的狗!”
“我要带孩子去了。”
“你连老婆都没有!”
回过神,宁嘉已经从安全通道口溜下去了。
“哎,我真的是!”
其实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但宁嘉大半个月不在家,现在看到自己的狗窝别提有多舒服,下班路上,江软打了电话过来:“下班了吗?”
前几天晚上,宁嘉发的消息,江软没有回,宁嘉这两天忙着上班,和同事吹牛,也没有找江软聊天,他到这种时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身边笑的像傻子的同事们,用了一年的办公桌,还有怎么刮胡子都刮不干净的杨哥。
“下班了,”宁嘉在挤公交,下班高峰期,不是终点站或起始站,公交里总是挤满了忙忙碌碌的人,“你有什么事非得等现在说。”
江软贱兮兮地:“就是想告诉你,我下班了,很开心,拜拜。”
宁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艰难地接听,话才过两句,就被江软挂了,很气,发微信过去:你最好叫我爸爸。
江软已读不回。
周五是结束也是开始,下了公交,才发现今天的天过早的阴暗下去,大概是要下雨了,想着下班后去逛个超市,买些零食饮料塞冰箱,因为这个天气,宁嘉决定摆烂。
到家后叫了个外卖,收拾完这几天洗掉的衣服,又拖了地,宁嘉拿着拖把站在门口,单手插兜享受了一会儿他的劳动成功,不知怎么想到了许诗瑶让他洗手作羹汤的话,打了个哆嗦,连忙把拖把扔去阳台。
再晚一点,江少爷潇洒完回来了:吃鸡吃鸡。
宁嘉冷漠:叫爸爸。
江软:儿子儿子,上号。
组队时开了语音,宁嘉问:“今天回家这么早?”
“回我妈家吃饭了,又唠叨我。”江软在予市有一群酒肉朋友,勉强说得上话,能对上的是他们富二代的身份,有时候江软喜欢和他们打发时间,有时候又觉得和宁嘉吃饭就很开心。
江软探头,被一枪敲掉脑壳:“救救救!!!”
报复性极强的宁嘉:“叫爸爸。”
江软眼睁睁看着血线越来越少,声情并茂:“爸爸!救我!”
宁嘉笑死:“傻儿子。”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在暗夜里响起。
宁嘉眼睛都直了:“卧槽,软软。”
软软定律,一叫软软就是大事:“咋咋!”
“十二点了,谁在敲我的门。”
“鬼~”
“哦。”那宁嘉就不怕了。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听到隔音一般的房子里传来各种各样的脏话,门打开,房主人单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开满门后继续操作:“艹,这狗日的打爆了我的三级甲,干死他。”
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宁嘉才有空转头,林纵正站在门口,那表情仿佛瞬间说完千言万语。
宁嘉惊恐,声音当场低了八个度:“......学长?”我平时不这样!
江软的声音从手机里扬声播放,摇头感叹:“嘉嘉,瞧你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