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罗杰说,“带回去送给我侄女。”
“你当叔叔了?”贺松高说,边说变笑,似乎觉得这是件很好玩的事。
“都当好几年了,我有两个侄女呢。”
买完纪念品,又吃了一些小吃,本来打算走了,前头人群忽然爆发出惊呼。罗杰探头往那边看,激动地说:“怎么了怎么了?”
原来是圣诞老人出来了。人群自动往两侧分开,一个白胡子圣诞老爷爷提着一个巨大的布口袋,给集市上的人们分发礼物。
“哇!”罗杰惊呼,得到礼物的人也太幸运了吧。不过据他观察,很多都是小孩子,应该没他的份吧。
广场上响起应景的圣诞歌曲,圣诞老人身后跟着一支表演团队,是打扮很漂亮的圣诞宝贝,和一些穿动物服装的演员们。
罗杰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太挤了,他根本动都动不了,甚至还被一个激动的络腮胡大汉踩了一下。贺松高站在他身后,顺势揽住他因为吃痛而后仰的腰,“没事吧?”
“没事。”罗杰皱着脸说。
贺松高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如果他没感觉错,那他的脸也离自己的很近……想到现在他俩是什么姿势,他就控制不住地脸热。人群一直在耸动,可能是怕他跌倒,贺松高自从揽住他的腰之后就再也没放手,罗杰扭扭身体,想说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松手了。但是一个人浪打过来,他没站稳,一下子倒在贺松高怀里。
“……”好尴尬,救命啊。
贺松高扶着他的腰和背,低声说:“能站起来吗?”
“能。”罗杰快尴尬死了,借着贺松高的力量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在转圈的圣诞老人忽然来到他面前,罗杰被这张特别逼真的老人妆给吓了一下,然后圣诞老人就从兜里掏了个红袜子装的礼物,递到他手上,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圣诞快乐,来自亚洲的甜心宝贝!”
“……”罗杰被肉麻地狠狠打了个寒噤,“谢谢你,圣诞老爷爷。”
游完街,表演团队又在圣诞树下的广场跳了一支舞,罗杰看完表演就拉着贺松高走了。
走的时候又领了一杯热红酒,可能因为太快乐,罗杰都忘了北欧冬日的严寒。他站在运河边上的台子上拆圣诞老人的礼物,是几只造型可爱的圣诞徽章,很精致。
“送你一个。”罗杰分给贺松高一个姜饼娃娃造型的徽章,咧开嘴傻笑,“祝你圣诞快乐。”
“谢谢。”贺松高说。
空中飘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刚刚热,这会儿冷,罗杰的鼻孔里忽然淌出一些清鼻涕,他吸吸鼻子,说:“我们回去吧。”
“玩够了?”贺松高帮他拿着红酒杯子,说。
“玩够了。”
下了一晚上的雪,第二天醒来时,哥本哈根变成了真正的冰雪王国。
罗杰站在落地窗前看被冰雪掩盖的城景,忽然觉得移居来北欧也不错……哦不,想到冬季漫长的黑夜,他又退却了,还是不要了,冬天要是经常晒不到日光的话,他会抑郁的。
“在想什么?”贺松高走过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向窗外。
“没什么。”罗杰伸了个懒腰,说,“你叫早餐了吗?吃完饭我们就出去吧。”
他们在市区乱转,景点很集中,步行就能参观,罗杰拿着酒店提供的地图,提前在地图上做好标记,打算来场特种兵似的打卡。贺松高说:“就这么些地方,你一天都逛完了,明天我们玩什么?慢一点吧。”
罗杰心想,也是哦,慢就慢吧,于是他将计划调整,上午和下午分别只游览两个地方,上午就中央火车站和克里斯蒂安堡宫,不用赶行程,果然悠闲不少。参观克里斯蒂安堡宫的时候,听说可以登上城堡最顶端俯瞰哥本哈根的全景,他拉着贺松高,兴致勃勃地排队登顶。果然很壮观,哥本哈根没什么高楼大厦,都是低矮的楼房,中间时不时穿插一些尖顶或圆顶的教堂/城堡,现在都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很像一座精巧的雪景沙盘。
从克里斯蒂安堡宫下来,他们去吃午饭,街边随便找的一家披萨店,味道不错,饼皮烤得很松软。吃完饭,本来要去长堤公园看小美人雕像,但是罗杰看到有个港口可以坐游船,就买票上去了。中午出了一些阳光,但还是很冷,船从狭窄的内河开往外河,一路可以欣赏很多景点,向导在船头讲解,路过两侧密集的咖啡馆时,街上和船上的游客互相挥手致意,还有一些路过的私人船只,总之是很新奇的体验。
就是有点冷,罗杰为了端稳相机,没有戴手套,手冻得红彤彤的,都快没知觉了。
海边风很大,他放下相机,哆嗦着,将手放在嘴边,哈气暖热。
“冷吗?”贺松高说,两人坐在一起,挨得很近,贺松高捉过罗杰的双手,将红彤彤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搓来搓去。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触感粗糙,但掌心又很柔软,紧紧贴着自己的手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间弥漫,罗杰的耳根发热,心脏也在奇异地跳动,用一种很陌生的频率。
“谢、谢谢。”他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