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差小队在酒店的会议室临时开了个小会。
众人要各自散开,或三五成群,或两人结伴,在欧洲境内进行商务拜访。散会的时候,有个相熟的同事拉住罗杰,关心地问:“罗秘书,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不行就跟贺总请个假,先在酒店休息几天,欧洲天寒地冻的,冻坏身体怎么办。”
罗杰尴尬地说:“好了好了,一点小感冒,没什么大碍。”他们只以为接下来罗杰要陪同贺松高去拜访客户,不知道他们只是打着工作的幌子去度假——罗杰向来不会撒谎,一个劲儿地对着同事干笑。
“你也真是的。”同事小声说,“该拒绝的时候就拒绝嘛,身体要紧。”
“没办法,贺总需要我,”罗杰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这点小病我还是能抗的。”
“唉。”同事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你——我,我们都懂,千万保重身体啊!”
两人暗戳戳地击了个掌。
贺松高在会议室门口叫他:“罗秘书——”
罗杰虎躯一震,对同事说:“我先走一步。”随后脚底抹油,溜了。
回房间的路上,贺松高问他:“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说什么,能说我们在内涵你吗。罗杰腹诽,轻描淡写道:“在聊工作啦,他问我有没有XXX的联系方式。”
回房间,罗杰立刻从职场精英切换成旅行达人,拿着早就查好的攻略对贺松高说:“巧克力工厂10点开门,我们可以先去,看巧克力是怎么从植物变成可以吃进肚子里的美食的。然后我们可以去买一点巧克力,再然后可以diy巧克力,你感不感兴趣?”
贺松高说:“还行。”
“什么叫还行,别到时候你不感兴趣,一直在旁边催我赶紧走。”这可是很扫兴的。
“我不会,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贺松高表示。
“那行吧。”得到他的保证,罗杰就放心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诶不对,现在才八点半,还有点早。”他挠挠头,“要不我们先吃早饭?”
“嗯。”贺松高说,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我去打电话。”
关于旅行计划,昨晚两人已经充分交换过意见。一开始罗杰制定的计划是这样的:德国——丹麦——瑞典——挪威——芬兰——冰岛,他像个初次探索美妙世界的旅行野心家,渴望用最短的时间为自己扩充更多的版图。但贺松高持反对意见:“走马观花有什么意思。”罗杰想反驳,但发现自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算了算,十天时间,五个国家,相当于两天就要走完一个国家,这可能吗,除去搭飞机和坐车的时间,玩够一个城市都够呛,不是走马观花是什么。
罗杰说:“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贺松高直接说:“我来安排吧。”
“啊?”罗杰愣了,“不是说好听我的吗。你又耍我。”
“你去过北欧吗?”贺松高实事求是地说,“没有就不要凭空幻想。把护照给我。”
“……”罗杰非常不服气,好不容易有一个白嫖的机会,为什么不让他白嫖到底,资本家果然是资本家,小气!抠门!
“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看出他不开心,贺松高说,“明年也可以带你来。”
“!”罗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假的?”
傻乎乎的。贺松高笑,撸撸他的短发,“当然是真的。”
罗杰又幸福了。想一想也是,要不是时间紧迫,谁愿意赶时间去玩呀。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呢?春天?夏天?还是冬天,其实他倒没关系,能体会同一个地方四季的美,何乐而不为呢。他又开始兴致勃勃。
吃饭的时候,贺松高问他去哥本哈根是坐飞机还是火车,还是巴士。罗杰也在看攻略,依他看,坐飞机是最没意思的,只能看到蓝天和白云,天气不好的时候还是灰蒙蒙的天和黑沉沉的云。在飞机上也只能睡觉。火车?倒是不错,但他更想坐大巴。因为有同事去过丹麦,说从德国到哥本哈根坐大巴的话有一段跨海可以登船看海景,多么新奇的体验啊。他只是这样说,但担心坐大巴会不方便,两人的行李都挺多,拖着沉重的箱子走来走去多累啊。
但贺松高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他让罗杰把东西收拾一下,不必要带的东西就腾出来,先放在酒店,他会让人把多余的行李托运回国。这样省事,罗杰当然没有意见。吃完饭,他迫不及待要回房间收拾行李。
贺松高拉住他,说:“晚上住我这吧。”
“啊?”罗杰发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