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吻之后,商睿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每天都过得很焦灼。
商睿无时无刻不想要把对刘越的想法,坦诚地表露出来。
但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会错,患得患失。
煎熬中,商睿只能把所有情愫都凝聚成眼神,无时无刻地投射在刘越身上,期望能唤起刘越的心电感应。让刘越无师自通地理解自己。
可惜,这么多天过去,商睿没看到一丝希望。
今天,刘越竟然还问商睿,是不是觉得两人之间有点怪。
商睿当然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很不正常。
但商睿绝不想再退回到以前。
能走到这个份上,商睿已经拿出了研发新技术都未有过的劲头。
甚至连坑蒙拐骗——以前完全不敢想象的,都用了个遍。
若是刘越因为还在纠结之前未经允许的那一吻,而将自己推开,商睿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商睿不得不说“挺好的”,以争取更多机会和时间。
从提出买菜开始,商睿就在筹划着,将憋了好久的内心剖白出来。
甚至在每一个红灯,电动车刹车的瞬间,借助惯性贴向刘越时,商睿满脑子都是不管不顾将刘越紧紧抱进怀里的冲动。
到了此时此刻,商睿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值,到了再不突破就要奔溃的边缘。
于是商睿突然鼓足勇气说:“就这样好不好?”
“什么?”刘越一手拿锅铲,一手拿着装青笋和红辣丁的餐盘,头顶的油烟机嗡嗡作响,根本没听清商睿在说什么。
商睿走近,伸手将油烟机关掉,盯着刘越的眼睛看。
商睿的脸颊和耳根都染着很不对劲的红晕,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我们就保持现在这样,行吗?”
油烟机停止工作,锅里的油接近沸点,大股浓烟止不住地往上卷。
厨房里两人四目,却悄然无声,跟点了穴一样,默默注视对方,无视油锅里的变化。
刘越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商睿这句话,无疑给刘越之前的提问一个正式的答案。
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聊胜于无。
这意思其实也和刘越想的差不多,可以黑灯瞎火地有点儿肢体接触,但绝对不会正儿八经地在一起。
至于商睿在顾及什么,刘越也能想明白。
毕竟商家家大业大,要是被人知道继承人里有个Gay子,与谁都是个麻烦。
直到厨房顶上的消防探头监测到烟雾开始喷水,两人才从梦中惊醒,呛咳着将炉灶关了火。
逃离似地远离厨房。
刘越手里还拿着东西,肩头发梢已被水淋湿,人却顾不上太多,有点丧丧的又有点小庆幸。
丧是因为商睿并没有要进一步的打算,小庆幸是多亏自己之前没说太多,不然也太尴尬了。
商睿返回厨房,将消防阀和报警器关掉,顺手打开油烟机,再出来时同样淋了不少水。
尤其衬衫,几乎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商睿优越的身形轮廓一览无余……
商睿顾不上自己,直去了浴室,拿浴巾出来给刘越。
刘越从商睿手里接过浴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
商睿向前一步。拿起刘越手里浴巾的另一头,一个劲儿地卷啊卷。
“你擦吧。”刘越把浴巾给商睿,想暂时回避一下这场突发的情况。
刘越转身时,却被商睿猝不及防拉近了距离,耳根传来商睿炽烈的气息:“让我抱抱你。”
“嗯?”刘越怀疑自己听错,抬头看向商睿。
心里却是觉得可笑,这人这么直接的吗?也不问自己愿不愿意继续跟他玩这一套。
商睿却直接上来,干咽着用额头抵住刘越的额头。这一下两人气息彼此交融,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刘越伸手将商睿推开一些,眼神挑衅地看过去,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你想干什么?”
刘越一直觉得可以跟人谈感情,但绝对不能和人乱来。
刘越有自己的底线,有些事儿放在别人身上看得很开,轮到自己时口嗨可以,临头却特别的传统保守。
商睿却捏着刘越的手腕不放,眼神黏腻得如糖水一样化不开。
“就一下。”商睿说。
刘越没轻没重地又推了商睿一下,但紧跟着,他嗅到了商睿身上,那股特别好闻的浅淡气息。
不知道怎么回事,敏感的神经突突地跳动,什么原则、什么底线,全都在瞬间被抛去了脑后。
因为刘越也很清楚,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
比商睿还可耻,刘越想要的,甚至不仅抱抱这么简单。
刘越原本准备逃的,突然间跟猛兽似地发动了进攻。一步一步,把商睿从餐桌逼向冰箱。
眼神从带着怒气的凶,逐渐转变成了拉丝似的黏。
到最后,刘越反而成了占上风的那个。
刘越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商睿好看的唇线,喉结游移。
一触即发地,意料之中地,两人擦枪走火,同时吻在了一起。
刘越闭上了眼睛,所有感官同时放大,跳动的脉搏和心脏,将唇齿间的触觉疏散全身。
那一瞬间,刘越只有一个想法——认栽吧!
即便这是一个局,一个深不见底、没有结果、毫无未来的圈套,刘越也认了。
刘越双手上移,摸到商睿同样淋水的头发,指尖在发丝间游移,整个人都热到发烫。
刘越本想因循守旧,每一个步骤都按流程来的。有些事情,必须留到确定关系才可以。
但此时此刻,脑袋里很乱,身体又太热,商睿罪孽深重诱惑太多,没办法再依照计划行事。
于是,刘越便不知羞耻地从齿间流出气音:“我想去沙发……”
不等商睿回应,刘越又改了口:“不,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