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球队成员为了自保,甚至会故意输球。
然而刘越是当年一中篮球队的队长,性格从小刚硬,才经过丧母之痛及刘诚忠再婚,正是憋着一股气没处撒的时候。
遇上这样的对头,刘越毫不手软,甚至有和对方死磕到底的架势。
在刘越的带领下,球队里没人敢松懈、示弱。
无疑,那场比赛,是融城多年以来最为精彩的一场。
也不出所料的,在临近比赛结尾的时候,有人遭了黑手,受了重伤。
刘越就是那个受伤的人,抢球的时候被人猛地从左侧扑过来,右侧身体猛摔在地,当场肱骨髁上骨折。
这次意外,不禁让刘越遭了一场手术和将近十天痛不欲生的医院牢笼,更让他飞行员梦想彻底成了泡影。
后来,听说撞自己的那位,因为这事,被体育学院提前录取的名额也取消了,加上住院期间,对方父母多次来医院探望,还主动付了医药费,刘越便没再深究。
这么多年,刘越也早已说服自己,将那件少年之间的仇与怨悉数吞下。
此刻,经姓汪的这么一提醒,刘越想起来了。当年冲撞自己的人正是眼前这位。
想起这些,刘越反到笑了。
那事之后的这十年里,刘越每每想起这事,都劝自己放下,可没想到,对方却依旧不依不饶。
这反倒好了,给彼此一个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机会。
“你要怎样?”刘越问。
汪龙飞往前一步,身子重新隐匿于黑暗之中。
汪龙飞轻笑着:“当年的事……”
刘越抢过话头:“当年的事是很难忘,我们两都因此改命,挺冤的。你想怎样解决直说,不用搞些有的没的。”
汪龙飞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刘越面前才停下了脚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当年的事,我早已经放下了。”
这个回答让刘越意外。
刘越微眯眼睛看汪龙飞,对方口气稀松平常,气势却很强,刘越浑身肌肉却不自觉虬结起来,时刻做着防御出击的准备。
汪龙飞看刘越那样轻叹口气,笑起来,抬手往刘越肩头拍了下:“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么多年,看你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死也不倒,还挺佩服你的。
“要是换个时间,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十年前的事,我很抱歉。”
刘越紧紧盯着汪龙飞的眼睛,强压住爆粗口的冲动。
这他妈是在道歉?
刘越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要给人道歉,先给人找一堆麻烦的。
汪龙飞弹了下舌,挥退了暗藏在周围的小弟,声音压得更小一些:“不是我要给你添堵,是有人找你麻烦。
“那个店,我劝你不要再开了,或者换个地方。”
汪龙飞神秘兮兮,刘越却不愿意配合他装神弄鬼。
“弄了这么半天,是看上我那个店了?”刘越问。
汪龙飞点头:“是有人看上你那个店了,花钱让我做这事儿,我明里暗里赶过你几回,你就是不上道,逼得我今天不得不当面跟你说。”
刘越咬了牙,露出戏谑笑容:“看来我还得谢谢你,挺有君子风范?”
汪龙飞爽朗地哈哈一笑:“那倒不用,乖乖把店退了就行,这个月底之前搞定。人手不够,我可以让兄弟们帮你。”
“哼,”刘越往前一步,抵着汪龙飞的胸口,逼得对方一连后退了两步,淡淡吐出两个字,“休想。”
刘越的拳头越攥越紧,他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能有机会遇上背后给自己使绊子的人不容易,不想徒增麻烦,索性一次性解决利索。
汪龙飞却压住了刘越的拳,轻笑着:“咱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当年答应撞你那一下,让我后悔了很多年,把咱两的好前程都撞没了。
“今天我也真不是要对你做什么,恐吓、威胁都不存在,只是想让你搬店,咱们都稳稳妥妥地把这事儿办了。”
两人间的空气倏然凝滞,刘越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突”跳个不停。
刘越从汪龙飞的字里行间察觉到了当年那场冲撞,或许并不是意外,眼睛盯着对面的人,牙关和拳头渐渐松了下来。
刘越问:“是谁想要搞我,要我的店?”
汪龙飞轻吸了口气,要说不说地缓缓吐出去:“这个你自己想吧。想想自己跟谁是仇敌,见不得对方好的那种。”
刘越沉思,牙关咬得死紧,许久之后终于意识到些什么,反而笑了。
能指使别人当年弄断自己胳膊,如今又逼自己退租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刘越怪自己反应太慢。
这个世界上,能跟自己算得上真正有仇的人,只有他。
刘越肩膀松了下来,抿了抿唇扶住汪龙飞的肩膀。
刚才的剑拔弩张瞬间消失,刘越想明白了一些事的来龙去脉,反倒有点理解汪龙飞明着暗着跟自己闹的原因所在。
刘越笑起来,特别慈眉善目。
“让我猜一下,”刘越贴近了汪龙飞,在他耳边轻声说,“要整我的是……刘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