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先去看了段毓的手,“疼吗?”
段毓刚要说话她又自顾自道:“抱歉我差点忘了你不会疼,唉,那就看着老邱吧?”
段毓想说如果是符纸的话还是会疼,但岑云舒又不是不懂,所以很明显人是对刚才的事有点生气。
邱岁宜迷茫地指着自己,“啊?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坏人啊,咱们不能内讧!”
“在你说明白前,我们先小小内讧一下。”岑云舒笑嘻嘻地在他面前弯着腰,随后猝不及防地,一道绳缚给邱岁宜捆了个结实。
岑云舒拍拍手,“言彻是有点傻不愣登见谁都信,但是我不是呀。”
邱岁宜身份背景干干净净,岑云舒压根都没想着去查他,现在就顺便怀疑一下吧。
“……好吧。”听声音他快哭了。
另一边,傻不愣登言局长在一瞬间发觉到了自己刚才差点变成没有思想的木偶人的事实。
有点恐怖,今天不会和其他石像一起在这开party吧?
他扇了一把在脸上再次清醒,结果发现左手已经变成紫色了,指关节处还有大大小小的破口。
……如果,他是说如果,就这么死这的话,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变成标准的被蛊所侵占的破烂样,最后全身溃烂?
到时候可真的没人收尸也不止一把火烧干净了……
祭台仪式缓慢地继续着,言彻只能费劲巴拉地继续用这那张符。
汗珠终于滚落,他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痛苦表情,后退两步,背后这次却不是什么石头了。
软的。
“你干嘛?”
简颂章不说话,直接把他手摆正了些,“没想到有一天还要被我指导?”
“什么指导?”言彻轻笑一声,下意识说:“我这是——”
哦说不了,刚才还自信满满自己很行,这不是当众打脸吗?
简颂章的倦怠性子让他不想就此扯下去,只不过嘴上会不会把门就不一定了,“不说了?都行解决完你不说也得说,不然我就……”
就怎么样?
言彻还蛮有兴趣,只是一道冲击力突然从祭台中心弹出直中他腹部后他暂时听不了。
他抵着简颂章连连退了好几部,嘴里一口血也没含住喷了出去。
这次真亏大发了,荒郊野岭的又是抹脖子又是胃出血,他可真要从体弱变病弱了。
“怎么样?”他先是问了身边的人。
“关心你自己。”简颂章两手捏着,他抬头看着那突然冒出来的魂体,呼吸重了不少。
这周围都是环绕的巨大石碑,压得密不透风,现在这么大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说不心悸那是假的。
言彻擦掉嘴角的血,一看祭台上被染上的一片鲜红瞬间明白过来,“我的血……好像确实有点本事。”
这不,直接把城中的大BOSS都招出来了,属于这城里的,亡灵。
亡灵其实也只是一种无实体的“魂”,不过它产生于人死之前最大的恐惧或者不甘愤怒,衍生出来的东西其实是没有多强的。
除非被那些道士抓起来调教以供自己趋势。
到这里就很明显了,之前的那怪物不可能是城里的,现在的亡灵直接是人教版。
言彻向后一仰避免自己被它直接侵蚀,后面的简颂章一张符拍过去直接被人教版亡灵踹了几米远。
“这时候就别夸你自己了!”
言彻心说他那点自嘲也不能叫夸,随后赶紧招呼起外面的人,“老本行,干起来!”
对于被捆住的邱岁宜,他有些意外,“邱哥?”
“我俩来就行!”岑云舒抓上赵望远扔一边,又不容置喙道:“捉鬼,捉大鬼。”
赵望远呆一瞬,随后赶紧刷刷地翻符纸跟上岑云舒的步骤。
祭台最近的地方,言彻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在这个时候剧烈地痛起来,像是刀子从内向外开始切割。
他按着左手,额头青筋没绷住地凸起。
“祭台……”回头看了眼简颂章,他继续说:“有救人的方法,让它完成这个仪式。”
简颂章瞥了眼他那只明显不对劲的手,没说话,抽走言彻挂在腰间自己的刀往手心割了道口子。
那味道对于体内有蛊虫的人来说影响不可谓小,言彻瞬间好受不少。
简颂章和他不一样,这个从小干的是祈福请神的人身上干干净净,没那么多冤孽。
通俗点说,同样是鬼见愁的气息,简颂章是太干净鬼接近了不好受,言彻则是太浑浊鬼害怕
……话说,他知道了?
简颂章一手遮住他的眼睛,声音还是冷,“别用你那意外的眼神看我,是个人都看出你不对劲了。”
他用血在言彻左手画出平安符的图案,说:“符纸的功能比较弱但这个不一样,至少现在能暂时压下你体内的东西。”
岑云舒那边,她突然惊呼一声,“不是,那个谁!”
躺尸很久的冯丞忽然哀嚎起来,亡灵穿透他的身体让他整个人痉挛着。
“那个人,那个女人……贱人,我要杀了她,凭什么,我做什么了!”
吼完,冯丞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仰躺着大张着嘴,眼睛仍然怒目圆睁,就这样彻底没了生息。
“鬼魂之所以为人所怕,就是因为它直抵人心。”岑云舒冷静说完,随后扔出一张纸飘落在他脸上盖着。
“没救了。”段毓在旁轻嗤一声,“云舒,或许我不该说,我有点高兴。”
“我知道。”岑云舒倒先安抚起这个根本没有一点恐慌情绪的人,“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惹你生气了,但是没关系,我不是那样的人。”
“……”段毓大概从来没这么不知所措过。
拨塞,扔瓶,又叫上赵望远,亡灵彻底在瓶子里安静下来。
“我就说,它懂的还挺多,原来是家养的啊。”
收起瓶子,岑云舒走近了祭台:“好了吗?”
此时的两个人一手血转过头与她对视,岑云舒默默歪头哕了声,“祭台仪式,快好了吧?”
环视一圈,岑云舒眉头拧起,“差一个。”
“我就是。”言彻说着,扯开了脖子上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