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彻把那只手在眼前转了又转,从来没这么懵过,“16?”
简颂章把包撂在一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跟我来,给你提供一些装备。”
言彻人偶尔是真的没心没肺,刚才才有过暧昧冲突,现在握握手我们还是葡萄好朋友。
不然能怎么样,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和简颂章再没有联系。
他一路跟着上楼,眼前一片黑让人话都多了,“你平时在家也爱摸黑吗?就不怕摔跟头啊,不过这么大的房子电路设施不完善好像也情有可原……”
“……闭嘴好吗?”
不是,他看上了个什么玩意儿?
下一秒,简颂章按亮旁边的灯。
他低头转着面前那扇门上的钥匙,左一圈右两圈再给钥匙换个方向。
言彻还想说怎么看起来一普普通通的门,防盗系统还那么高级却质朴。
结果就看简颂章烦躁地把钥匙拔出再往锁孔里插。
好像,懂了,钥匙有问题吧。
“我试试?”实在不行可以考虑撬门,而且来个小鬼进去开门也不是不行。
钥匙被狠摔在言彻手心,简颂章脚下踢了踢门,“迟早换了。”
听得出这问题已经很久了……
言彻只能拿自己所有的对付破烂门的经验来弄,又是拉住又是往里推,最后虽然钥匙拔不出来了但成功开门。
里面倒和外面的昏沉黑暗不太相同,半面墙的窗户把外面的光线投进来,一条光影交界线横亘在桌子上。
“进来吧。”
简颂章先进去言彻再跟上,墙边贴满的符纸在无风的环境里晃了晃,言彻方才看清房间的样子。
好几排的架子上放着各式罐子,中间的桌子上胡乱铺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纸,地面也有不少,都是画的符箓。
刚才门口那些符应该才是防盗,小偷来了一看这间房只有张破木桌,都得转身丢下五十块同情地走。
言彻低着头去研究地面上乱七八糟的符到底有可能是画的什么,简颂章幽幽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言局长?”
奇怪的环境里喊着奇怪的称呼,拖着奇怪的调子,言彻头皮发麻。
他看向架子上的罐子,绕了几圈的符纸忽然动了动,霎时间,曾经看过的各种没封好的全身血呼刺啦的僵尸,长得一个比一个没法过审的鬼怪脸在言彻脑海里开始了幻灯片放映。
他张嘴半天没发出音节,又怀疑自己可能已经该死了,最终说:“妈,呀……!”
一开始很是平静的,脑中画面清晰后言彻终于忍不住了,“简颂章,你家的东西动了!”
“……”简颂章站在他背后,表情在说“你有病吧”。
言彻把自己看到加臆想的东西添油加醋再说一遍,简颂章不为所动,“死的。”
“鬼还能是活的?”
简颂章不想解释了,“你真的有基础吗?”
怕鬼,行内基本话术“活死”指的是不是生命也搞不明白。
如果言彻真是那什么大师的高徒,那这一脉怕是要绝了。
言彻刚才纯粹脑子懵了,这下又反应过来,只是还心有余悸,“你的,爱好……真特别。”
简颂章毫无情绪地干笑,“别看那些了,现在还正事。”
言彻一秒装起来,“嗯正式,让我看看这个是什么……嗷!”
他这次是真委屈了,岑云舒敲头就算了,简颂章比他哪里大么,凭什么啊!
简颂章当然没去在意这些,动作极其自然地绕到桌子另一边去,“现在来看看,要什么?”
一屋子跟破烂似的东西被点出来。
有一种豪门总裁带女主去到精品店,然后告诉她,随便拿,我们包场的……装逼失败感。
哦简颂章没装失败,因为言彻很喜欢那些东西。
必备纸符,刀可以要,用不上的桃木剑扔一边,和自己那个很像的铜钱剑算了,镜子,摇铃,这些还是可以的。
满载而归喜气洋洋的言局长非常满意,“我觉得我现在强得可怕,哪里有僵尸让我去解决?”
“……神经。”简颂章画完一些稀奇古怪的符,抬头翻了个白眼。
言彻没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他大概率也不会在乎,自己一个白嫖党有什么眼色可以使给金主?
没有,不能有。
“好啊,这次不打它个落花流水我改名,虽然我连要打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简颂章默默地拾掇自己要的生活必需品,闻言一句话也不想怼。
基本所有细节都清楚了,言彻要真的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会在异调局待下去了。
本来一开始就是对他改观再欣赏的,要真是个废物那就算了吧,他眼光不算低,看不上废物。
一时间只有简颂章收拾东西的身影,铃声又乍然打破寂静。
简颂章手里的压缩饼干被他掰碎,“你换了你那破铃声好不好?”
言彻随意瞥了眼,想贫,然后想起这是他工作号,铃声是特意设置的。
“邱哥?”
简颂章抬起头,预感到不太好的事,“这么晚了……”
言彻默默吞咽一下然后接听,“邱哥,怎么了?”
邱岁宜那边很安静,但不像在室内,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空旷的山间。
“言局,肖文商找到了。”
本是好消息,但听声音不是好事。
果然,邱岁宜的语气骤然严肃许多,“是…死了,而且……有点惨,你来看看吧?”
挂断电话,言彻对着一直在听的人一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