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去哪了?”
语气之严肃,和某些高中严肃教师兴师问罪的前奏有点像。
几个人集体沉默,袁介不经意间把眼神投向看上去最好说话的邱岁宜,后者则低头开始抠手指,还不停说着,“唉这个倒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嘶嘶嘶……我的妈撕过头了……”
“……”袁介暂时老实了,打又打不过,人数也没优势,跑的话不用想都跑不过,“你们要去看看吗?”
这倒是意外,还以为他又会绕到其他地方去呢。
言彻摇头,说:“暂时不用,你说说你去哪了就行。”
“就你们刚才待了半天的地方。”他呼出一口气,重新笑起来,“我就是去反复勘察一会儿,怕你们遗落什么重要线索。怎么样,你们刚才是遇到什么了吗?”
又来了,这家伙又把自己整成一个有点不谙世事的,童颜世外高人,在那岔开话题。
“我去看看,你们走就是。”岑云舒悄声说完就绕到另一边单独往反方向走了。
言彻小幅度地点头,捞过简颂章随口道:“听人话吃饱饭,走了走了,不早了,这天好像要黑了。”
确实,几个小时了,他们还没到前两天半个小时就到的地方。
现在的情形就很符合肖文商一开始讲的,时间变化不对,背后像是有一只手按住了时间,但是他们身体上的疲惫却是实打实的。
天黑的时候,接上联系的岑云舒与他们汇合。
她打开手机调出自己拍的照片,“不止这一个地方,路上我们但凡多停留了几秒的地方都有这个,应该是记号。”
照片里,还算平整的地面放着一块手掌大的石头,上面用丙烯画着一个圆,其他的也是各种图案,除了标记地点,她实在想不到任何原因。
“另外,还不止,这些地方都有人为的术法痕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言彻看过去,袁介背对着站在他们前面张望。
如果相由心生的话,那袁介无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年轻人,怎么看就是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学生,并且从那很会叭叭的嘴巴还能推出他朋友估计不会少。
所以来这地方又是搞什么?他身上那不稳定的术法根源又是打哪来的?
这个地方看不到星星,也没有来自城市的电力照明,昏暗天光下整座城都透露着古怪。
因为他们现在出不去了,俗称鬼打墙,绕来绕去能看到的东西都是重复的,除了走过的路还能找到,他们找不到祭台也找不到入口。
离开去找入口的简颂章这时候也回来,但也只是默然地摇了摇头,“最多到门口附近,再往前就是一样的布置了。”
言彻刚从去往祭台的方向回来,同样没有收获。
一直在盯着袁介的邱岁宜报告:“这人也没什么问题,至少我眼皮下他好像一直在……观星。”
他说完还小声吐槽了一句:“不会真是什么大师在那观星占卜什么的吧……”
岑云舒选择直接打破他的幻想,“假的,那是科学家的事,我们是法师学家。”
邱岁宜想说您这话有些矛盾……什么科学什么法师学……法师学是什么?
以及这俩单独存在的时候都很合理,但是拎在一起的时候就十分不合理。
言彻贴着背后的乱石堆坐下,有些苦恼,“又困在一个地方了啊……”
之前进入画境都是很少见的情况,结果紧接着的破古城遗址也玩这一出。
简颂章凉声安慰说:“其实也不算,只要找到我们触发的禁制再解决这件事就好了,关键就是……”
言彻十分了然,“关键就是,我们进来之后确实是一直在赶路,除了袁介。”
言彻对自己手下这些人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能进来都是审核过,不可能是混进来搅泥的,除了袁介也没有任何其他人选了。
他干嘛的?也是为了城中传言来的?可能还真是,不然莫名其妙做记号干什么,总不能是哪路小鬼派来搅局的吧?
只是就很离谱,袁介看着也挺正常的一个人,那性格一想也没过什么凄惨的过去,怎么还相信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越来越黑了。”城中并没有照明设备,又是位于深山之中,太阳一旦彻底消失就只有月亮能够施舍一丝光亮,可今天没有月亮。
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看不见月光。
外面看没多大的地方,在里面能走几小时没有尽头,这种鬼搞的事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们的准备做得还算充足,比如照明用的御火符就管够。
符纸这种东西真的很方面,面积不大,重量很轻一次能带一堆,功能多样又全面,要是有心你还能去发明一些自己习惯用的,没带的话只要记得图案,现画现用也区别也不大。
入夜,生物钟也跳出来昭示自己的存在,手上的纸符在亮了几个小时后熄灭,天亮之前怕是只有靠它续命了。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找不到任何路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在里面瞎逛,到时候冒出什么都招架不住。
“休息吧,我守夜。”
言彻说完又走向袁介拍了拍他的背,“喂,你别站在这了,大家不吃人。”
袁介有些慌张,讪笑一声原地坐下了,“我没事,啊我是说我这个人比较内向喜欢独来独往,就不和你们一块了。”
嗯,比较内向,喜欢独来独往。